忐忑的等待了一会儿之后,神奇地一幕发生了,那些蛊虫竟然全都蜂拥到柳云葭割开的那个伤口那里,争先恐后的从伤口里涌了出来,一只两只,直到把那只碗都占满。
而那个病患的脸色也是慢慢地由诡异的铁青色变成苍白色,身上凸起的血管也消下去了一点,虽然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非常的虚弱,随时都有可能挂掉的感觉,但起码像是一个正常的病人了,不会动不动地就变成怪物。
看到此情此景,影知的眼睛都直了,顾于晴也是非常的不敢相信,赶紧追问,“小姐,这是怎么做到的?”
柳云葭又是下意识地想开口,但是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声音,于是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又指了指一旁的病患让顾于晴处理一下放血的伤口,而她自己则转战下一个病患。
影知见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冲过来,见自己的兄弟脸色虽然还是不太好看但最起码没有那么诡异了,极其的激动,赶紧追问柳云葭,“王妃,他现在是好了吗?”
柳云葭现在极其不喜欢别人跟她说话,因为回答不了真的非常的令人着急呀!
柳云葭默默地摇了摇头,否定了影知乐观的看法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下碗。
影知立刻会意,赶紧给柳云葭弄来了十几个碗。
虽然是柳云葭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但是不可否认的事,这是一个好结果,这二十来个大好儿郎就不用遗憾地离开人世了。
这边柳云葭惊世骇俗的另辟蹊径让严峻的气氛缓和了一点,但是纪朝之和齐慕殊那边的氛围却是越来越凝重。
齐慕殊太了解纪朝之了,这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他肯定当场跳起来报喜了,但他现在却皱着一张脸半天不说一句,齐慕殊知道这就是情况不太妙。
于是齐慕殊主动开口,“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明说就好,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在岛上的时候,看到那些黑衣人的耳朵直接被震得出血,齐慕殊的第一反应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或许,虽然心里难以接受,但是在那个时候,齐慕殊就已经很冷静的,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纪朝之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极深极深地看了一眼齐慕殊,然后站起来又仔细地对着齐慕殊的耳朵检查了几遍。
齐慕殊微微地垂着眸看不清脸上的神色,纪朝之站在他身后盯着桌上柳云葭写字的纸,忽然在齐慕殊的耳边打了一个很响的响指。
但齐慕殊依旧是低着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朝之的手慢慢地放下,一时之间心下五味杂陈,他时常开玩笑说齐慕殊的耳朵灵敏的跟狗一样,几道墙之外的脚步声他都能听到。
可他竟然就这样聋了?纪朝之实在是难以想象。
大概是见纪朝之太久没有动静了,齐慕殊终于是抬起了头,“怎么样?”
纪朝之轻叹了一口气,他行医这么多年一直都自诩医术高超,虽然还赶不上师父,但好歹也算是能妙手回春,但今天,他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受挫。
他救不了的人,太多了。
默默地提起柳云葭撂下的笔,写下几个字,“恐无力回天。”
虽然齐慕殊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看到纪朝之写下的这几个字之后心还是狠狠地沉了一下。
齐慕殊静静地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一会儿,而后忽然长叹一口气,“这件事,除了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葭儿。”
看着齐慕殊脸上绝望难过的表情迅速闪过,继而又恢复了平常冷静无波,纪朝之只觉得钦佩,“我知道,我不会告诉王妃的。”
字迹在眼前一一展现,齐慕殊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其实就算不是一个人,他也可以静一静,因为他的世界已经陷入了一片寂静,还真有点不习惯。
齐慕殊静静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如血的夕阳铺在湖面上映照在他的身上。
湖风微漾,齐慕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深思,五年蛰伏只为一招出击,走到现在,他根本就不仅仅是为了自保,他想要的是报仇。
那个人当年夺走了他最珍视的一切,他的父皇,他的少年意气,他的朗朗前途,那他现在就要也把齐慕憬最在乎的东西给夺走。
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