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迪丝·玛蒂尔达大约是这个国家有历史记载以来最不可思议的王,先是从莫名出现老国王威尔斯身边,如今又被新国王扶上王的位置。贵夫人们艳羡这位代王的皮囊和不知几何的手段,一些胆大包的贵族却也同样打量着王,仿佛今日最受瞩目的人只有王一样。
霍华德托辞称身不适没有出现,他的亲生妹妹温蒂倒是出席了,不过一早出门前却哥哥房间里对着一只珍珠耳环暗自神伤,撇撇嘴也就了,还当哥哥早就染上什么装的怪癖见怪不怪——这一些玩的够疯的贵族里可不罕见。
但如果王,或许能认出那只耳环正好是他缺的某只。
尤金就更不可能出现,现大约正骑士团郊外的某处,用木头削出一截简陋的乐器,吹出说完整也不完整的溃败音节,像是某种记忆中家乡的乐曲。
至于开了上帝视角见证一切的林凌也不知道该评价些什么好,可可爱爱的王殿下游戏共感这方面说能共感吧,又经常共感不正确方向上,一晚见尤金就夸好,然而又真的只是觉得好,纯粹的是欣赏纸片人,进一步就没有任何感触。
最,林凌把这些行为都归结为口嗨,嘴上跑火车比他还溜,真做事儿来就迟钝装傻了。
教堂牧师念诵誓词的时间里,费尔南多次注视着身边的人。
王的皮肤很白,长发乌黑,套一身纯白的衣服里就更显出这份优势,五官风格跟这个国家的普遍长相并不相同,只有眼睛颜『色』是。当初他这样的伊迪丝第一眼,就愣神许久回过神来,觉得自己仿佛那些漂洋过海、从异国大陆传来的传说里的神迹,他确信这一幕将为他心中的永恒。
他的,王。
现只会是他的。
然而,王本人却总忍不住地回头瞥一眼,毕竟路易正坐人群中,谁知道这个章鱼人突然就会干些什么。
念诵誓言已经完,现交国王和王重复。但王一面重复着,一面又是向路易。
费尔南多不禁微恼,又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把,“你现该谁?”
婚礼现场,居然还别的男人。
但也就这个时刻,郁源用余光瞥,路易竟然就这样从原地消失了。
然,郁源反应上来之前,只听教堂门口的门忽然被重重地甩了一把,“砰——”的巨响响彻偌大的教堂之内,与此同时穹顶中狂风忽,仿佛厉鬼哭嚎,连带着原本明亮的火烛都尽数熄灭。这时,一些宾客们因着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而发出的尖叫声同样响彻每一个人的耳边。
但就下一秒,尖叫声戛然而止。
一片混『乱』的黑暗中,郁源隐隐的是一切似乎都静止不动,人们像是一座又一座被石化的雕像,离他最近的一些“雕像”脸上仿佛还挂着惊愕的表情。转过头,就连原本用以装饰的神像下汩汩流淌的活泉水都像是被夺去生机,变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更夸张的讲,就是被停滞住了时间。
整个礼堂内,像是静止不久前的一刻。
郁源抽回自己被人圈的胳膊,他的身旁,国王也好,牧师也罢,所有人居然都中了招。费尔南多的表情还停留那一瞬,稍稍带些倨傲的眉眼,正往他的王这边瞥了一眼。
这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路易有很强大的实,哪怕不依靠攻击的手段,郁源这下也算是见识。
林凌同步解说道:“教堂对路易有很强的削弱,事实上能做现这样已经是他的极限。”
郁源不断转身观察着四周,想找除他自己之外还能够活动的人的踪影,“他还这里?”
“当然,施法范围是以他自己为中心的。”
但郁源眼睛都快瞎了,毕竟这里一片漆黑可见范围极低,也没见路易哪儿。
他不稍稍拎大夸张的纯白裙摆,这个拖尾长令他行动不便,但也只能这样先往外,有没有什么线索,“我能不能解开他施的法术?”
“很不幸,不能,你跟他实差距太大——或者说这个副本里他就是碾压型的,”林凌说道:“所以对他有诸多限制,让他不能随心情喜好对任意npc下手,不然谁不得死八百遍。”
“那为什么还把他投放这个副本?”
“之前不是也跟你说过,本来他是前期只『露』一面,差不多结局正式登场的大boss,结果不知道触发了啥剧情现就提前多次出现。”林凌解释道:“不过你对他感兴趣的可以之可以继续玩别的副本哦,他不只一个独立副本客串,毕竟是联动的大世界观。”
林凌这边还像推销员一样倾情介绍,郁源已经检查完附近的几个人,感受不这些人的呼吸,真的就只像变蜡像一样,拖着裙子绕了几步又回宣誓时站着的正中央,朝眼下已经阒寂无声的方向唤道:“路易。”
音刚落,他就感背一凉,仿佛有人从死寂的潭水之上降临。
“亲爱的,我一直等你叫我。”
郁源:“......”合着是这儿等着。
他迅速转过身,却几乎就同时,路易把王往怀里一拉,本就重心不算太稳的人这下直接往对方怀里倒去。
郁源仰头,就路易不知何时已经摘下面具,面具之下仍是费尔南多的外貌。
这种感觉异常微妙,毕竟真的费尔南多不过一米之遥,正被定身站一旁。
“你能不能别用他的脸?”郁源道。
路易微笑道:“那你想谁的样子,你的王储,那个骑士团长,还是说......”
路易仿佛觉得自己找了最合适的答案,接着,几乎就眨眼之间,郁源眼里的这张脸次进行微调。
......威尔斯国王。
路易略显得意地道:“亲爱的,这有让你回想你的‘亡夫’吗?”
亡夫个屁。
“换,快点换!”郁源恶狠狠道:“还有,别用杜兰德的脸。”
“好吧。”
路易这次又是金发蓝眼的基础上微调,这次......却像是费尔南多。
——只不过却是一个眼睛完整的费尔南多,貌似也比现二六岁的国王稍年轻一点,眉目也没那么凶神恶煞。
妈的,调来调去就这三个,你是没有别的脸型数据库?
郁源内心还没吐槽完,就突然又被路易打横抱,他反应上来之,已经被人放了宽大的桌子上,他一仰头就能见教堂的彩窗穹顶,和头朝向的悲悯神情的神像。
“你要干什么?”
“亲爱的,今是你很重要的日子,不是吗?”路易依旧笑着,“我来其实还有一个题——你愿意跟我回你来的地方吗?”
郁源虽然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但想也知道这就是影响剧情进程的部分,要是他答应了,游戏结局怕不是就会变“王婚礼失踪从此下落不明”的be?
“路易,请容我拒绝。”他微微仰头着对方。
路易似乎早都预料这个答案,却还是故意显得有点苦恼。
“可是我很希望你能跟我,也很想你......伊迪丝,其实你知道吗?你被绑架的那次我就已经目睹了全程。”
“真可惜啊,当时本来想直接出现,好让你一下就能认清现实。不过我那没什么的用的同情心倒是开始作祟,怕太让你伤心就不好了。”
这种语气说是惋惜,更像是遗憾没能亲手创造什么特别精彩的场景一样。
他伸出手,把王边的胳膊向上按着手腕叠一。下一秒,挣扎中的郁源就感受了不对劲。
“你干什么?!”
一圈黑雾犹如无形的枷锁,将手腕处捆住。
“不用怕,亲爱的,我只是不喜欢你身上有某个人的味道。”路易温声解释道,“我想亲自来‘覆盖’掉这种味道而已,如果你害怕的......”
继手腕一凉之,郁源又感眼前一凉,明明还睁着眼,却仿佛有一圈同样的黑雾遮蔽了全部的视线。
如果抛开其他所有因素,路易的语气就仿佛要给他做一台手术,或者王会被献祭死这里,然而,郁源接着就感受,他脚上的鞋被人给脱掉了。
“我感觉我像一只被绑盘子里的烤火鸡。”他有气无地对林凌吐槽。
他现整个人从膝盖以上的都躺桌子上,小腿则悬半空,只能跟垂死的金鱼甩尾一样挣扎下。
林凌:“亲,要不我还是先下线了。”
然而,情况比郁源想的还要更离谱更糟糕。
他确信自己没听出题——另一道属于真正的费尔南多的声音突然响,暴怒之势仿佛要将另一个突然出现的冒牌货掀翻地。
接着,郁源连听都没了。
“我是什么聋哑品种的火鸡?”他只能跟林凌说。
林凌:“呃,你这边好像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我貌似路易也没想费尔南多怎么会挣脱他施法的范围。”
教堂内的一切都是静止的,仿佛陷入时间的夹缝,只有他们个,不,现变三个人是特殊的。
“小费会有大危险吗?”
“路易身上还有限制。”
言外之意就是暂时不能杀别人。
郁源百无聊赖地躺着,希望能突然等来个奇迹,费尔南多把路易打败得了,从此也不用担心这个章鱼人干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小会儿,他的听回来了。
只听路易说道:“亲爱的,我跟你这位『奸』诈的国王达了某些小小的暂时『性』协议,希望你不会介意。”
王听某位国王冷哼一声,好像很不屑似的。
这场面真是极大出乎王的意料,简直要怀疑国王这个npc是不是中了什么病毒。
随,郁源就感人中不知道是谁的手搭了他的小腹上,顺着婚纱表面的纹路摩挲着。
郁源:“???”
“我是真要被开膛破肚了?!”
林凌:“下线吧,朋友。”
费尔南多一直沉默,而路易则“好心”地次解释道:“虽然我跟你的这位国王之间有诸多分歧,但鉴于之前你身上发生的事同时引了我们所有人的不满,所以......”
另一个谁的手......把婚纱的裙摆掀来了,从膝盖上方,一直掀把裙摆堆叠小腹的位置。
“你想亲眼吗?算了,也许你会觉得蒙着眼更好,不是吗?”
知觉的郁源这种提醒下猛地想某个变态行径,终于是有了不好的预感,立马以土拨鼠尖叫式朝林凌咆哮道:“下线!”
“好的好的正下了,不过必须提醒你因为现是内测阶段所以下线你的身仍留......”林凌次强调道之前的每一次下线都是晚上躺床上发生的。
“快快下线!!”反正身不是自己的就是个游戏建模,郁源咬牙切齿道:“等我上线找他们个挨个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