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遮龙看陈楚生身陷囹圄还淡然自若的样子,是真真的起了爱才之心,毕竟很少有少年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武功又高,心态有好,处乱不惊。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能教导出这么优秀的年轻人。
若是自己孩子还在,也一定要按这个方向教育,想到此处眼眶有些发红。对着陈楚生说道:“你放心,哥哥我也不为难你,等伤好的差不多了,想走就走,哥哥给你找匹马,去哪都方便。”
陈楚生突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于遮龙算了算日子回答道:“五天了吧,话说你也真能睡,那晚伤的那么重吗?”
陈楚生知道自己身体本来就因为强行催发鱼肠剑气血亏虚,又没有安时吃药,本就积劳成疾,加之山寨那晚自己为了救孔秀,完全不计算体力,昏迷也很正常。
这是身体在给陈楚生敲响警钟,若是再这样肆无忌惮下去,恐怕会留下不可挽回的伤势。五天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变故,更不知道孔秀到底如何了。
毕竟那天自己杀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有见到一位北镇抚司的同僚应该是撤退了吧。
于遮龙知道陈楚生担心同伴的下落,开口道:“你那群锦衣卫的同伴见势不妙,早早撤了,除了为首一人被弩箭射了个正着,其余人应该还算安全。”
陈楚生连忙追问:“为首那人伤势重吗?”
“这个……不太清楚。他一中箭就被围在中间,根本看不真切。但随后锦衣卫就全撤了,看样子是伤得不轻。”于遮龙倒是没什么隐瞒。
其实在心底于遮龙还是希望这位中箭的锦衣卫统领死掉的,毕竟这级别的人死了,锦衣卫这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瞧着陈楚生满目愁容,又有些不忍心,开口道:“兄弟你一直不开口,也么得意思。要不捡些能说的说说?最好是跟东厂有关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东厂阉狗杀我一家老小,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就算咱们注定是两条路上的人,也不妨碍我们一起对付东厂,为兄混迹绿林多年,论人脉与交情还是有一些的,不敢说能把东厂怎么样,但我活着一天,就让东厂不痛快一天!”
陈楚生想了想,于遮龙这人虽说算不上什么好人,但确实有些能耐,否则也不可能短短数月便将山寨打造成最最强的寨子,若不是东厂突然动手,十万流民早晚要被他吃进肚子里,到时候再训练一下,也是一方诸侯的身家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造化弄人,如今只剩三五十的老弱病残,不知还能不能东山再起。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陈楚生需要考虑的事情,刚刚于遮龙有句话说的很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目前看来,东厂是锦衣卫的头号大敌,就算这群流民成事也没有东厂的危害大,何况只剩这么点人,与他说说东厂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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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倒无不可,就当给东厂多一个敌人也好。
于是开口说道:“你也知道,锦衣卫与东厂已经撕破脸了,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这次恐怕谁输了,就要永远被踩在脚下。
旱灾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毕竟是东厂一系的官员横征暴敛,层层克扣赈灾粮款,才导致灾情这么严重,以至于数百万人流离失所。
东厂又趁着这个机会大肆扩张,用克扣下来的银子养自己的军队,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扩张,但会暗中扶持势力,其实你们之前也是他扶持众多势力中的一个,只是造反这种事毕竟忌讳太大,令他们不得不派兵清除你们。”
于遮龙摇了摇头:“现在回想起来,东厂似乎是逼着我们造反。”
“哦?”陈楚生倒是有些意外,开口问道:“难道不是因为你们人数太多,导致没钱供给你们?”
于遮龙说道:“这都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你们以为养活一个人需要很多银子,但是你们错了。
流民对食物根本没有任何要求,只要吃不死人,他们就能吃,所以平常能养活一个人的银子,足够养活十个流民,所以十万的数量看似庞大,对东厂来说只是一万人的开销,你觉得他们出不起这个钱?”
一万人的开销虽然也不少,但以东厂的财力,绝不至于拿不住来,毕竟东厂贪官污吏是出了名的。
于遮龙握紧拳头重重锤了一下大腿:“还不仅仅是这样,东厂最先让我们阻拦难民进京,等我们吸纳难民中的有生力量,然后在怂恿我们互相争斗消耗力量,等到最后时刻中断供给,比我们造反,然后再将我们一举歼灭,好狠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