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起身挥挥手道了个别,与赵无极和那名报事的番子退了出去,脚步声渐行渐远,明显是离开了天牢。
但沈重山却无法开心起来,自己明明没安排人支援陈楚生,那是谁有本事拦下处在二品巅峰的阉三呢?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什么困难都经历过,什么场面也都见过。与劣势或者说失败相比,其实沈重山最不能接受的便是不确定性。
那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沈重山自成为锦衣卫指挥使以来,已经将近十年没有感受到了,所以陈楚生到底带给了自己怎样的惊喜啊。
时间倒退到陈楚生与红喜最后相搏的时候,离战场仅仅一墙相隔的临街小巷,阉三身着古朴官服,正站在暗处观察战况。
这身绣着四爪盘龙的官服不是当朝制式官服,而是先帝爷赐下的,奖赏阉三在一次狩猎中的护驾之功。
那一年先帝春狩,被反贼困与芒砀山西,阉三作为贴身内侍,生生背着先帝也跑了六十多里山路,在重重包围下救出了先帝,自己却重伤昏迷数月,落下了病根,终生无法踏入一品境界。
先帝为表彰其功勋,破格赐下了这四爪金龙袍的官服,以彰恩宠。所以阉三每次办事都会穿着这件用一品境界换来的前朝蟒袍,这是他的荣誉,也是他的信仰。
当阉三看到陈楚生反败为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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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是再一次折在了陈楚生手里,纵然是希望红喜能后凭借自身能力战胜心魔,但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伸出双手掸了掸衣服上沾上的灰尘,准备出手了结这场闹剧。
正当阉三准备起身越过围墙,加入战团之时,不远处马棚内穿出一声酒嗝。这一声酒嗝吓了阉三一跳,居然有人能在自己为察觉的情况下靠的这么近。
阉三将内力运转到耳部,努力分辨着周围的声音,但一切都没有异常,没有响声,没有摩擦声,甚至没有心跳声。
难道是幻觉?阉三自己将自己逗笑了,看来是太久不出手居然紧张到出现幻觉。再次蓄力,准备使出轻功越过面前高墙,身后不远处再次传来一声酒嗝。
这次就是阉三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朗声道:“哪位兄台戏弄在下,还望现身一见。”
四面八方传来悠悠之声令阉三分不清是哪里传来的声音:“小孩子们过家家的事情,就随他们去吧,咱们这种大半身子都入土的人,何必掺合。”
阉三冷笑一声:“装神弄鬼,有胆出来现身一见。”
那声音道:“将死之人,何必见面,今日你我不动,闲聊可好?”
阉三道:“那陈楚生杀我六弟,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他。”
那人似乎又饮了一口酒,斯哈一声道:“阉六以大欺小,不要老脸,当时就是我不在,否则他死的更快。”
阉三与此人交谈就是希望能从中发现端倪,但那人明明身在马棚之中,却没有半点声响,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从四周渗透过来,当真诡异至极。
有这种高手再侧,阉三就是想去救红喜,也要先解决了此人,否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很可能阴沟里翻船。
正视马棚,阉三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在立柱阴影处,有一个佝偻的身影,手中则是一个硕大的酒葫芦,这个角度看上去能有那身影的一半高。
阉三小心翼翼的问道:“酒仙?”
这位老者没有正面回答阉三的问题:“这绰号已经很多年不用了。”
阉三的语气变而尊敬起来:“您怎么会在这里?这么多年都没有您的消息了。”阉三没办法不尊敬,毕竟酒仙在十数年前就已经是宗师级的人物。
虽然对面前之人身份还是抱有疑虑,但若对方真是酒仙,那只要对方愿意,自己必定交代在这里。
宗师的恐怖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大多数人只知道一品之上便是宗师,认为宗师只是比一品高出一个境界罢了。
实则宗师之所以排在最高,是因为最高的称号就叫宗师,能胜过一品叫宗师,能杀一品叫宗师,能杀十个一百个一品,还是只能叫宗师。
赵无极就是宗师,所以阉三对于宗师的敬畏,要远远超过寻常江湖人。
那老者开口道:“怎么?你们这群不问世事的家伙能复出,我就只能在山野中等死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