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喜挣扎了两下,但是因为穴道被封,根本就是徒劳。
陈楚生没有再继续前进,而是找了个角落,靠墙休息了一会,毕竟进了东厂,就是走在刀尖之上,还是在万丈深渊上走刀尖,一个不留神粉身碎骨不说,恐怕全尸都留不下。
红喜此时仿佛认命一般,安静的一言不发,直到陈楚生再次起身,红喜才问道:“你究竟打算做什么,闯东厂吗?不是我小看你,你还真没那个实力。”
陈楚笑了笑:“去见见那位让人闻风丧胆的厂公大人啊,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怂。”
红喜听陈楚生提道陈春风,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难得的附和道:“确实如此,就连我见到他都有些胆寒。”
陈楚生诧异道:“什么?你不是东厂指定的继承人吗?我可是仔细调查过你的信息,那几个老太监齐心协力教出你这么一号人物,不应该怕自家厂公才是啊。”
红喜笑着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我虽然在你们眼里变态了些,但好在我的疯狂都可以表现出来。但是督主不同,或许是疯狂的人总是心有灵犀。
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督主与我是同一类人,但督主平时看起来太正常了,越是如此我越是害怕。
你知道的,我爱吃人、爱杀人、爱虐待俘虏和囚犯,但这种你们不理解的举动能给我足够的安慰,也能缓解我内心的焦虑和烦躁,但是督主不同,明明心中惊涛骇浪,却丝毫没有外在表现,这才是我最害怕他的原因。”
陈楚生没想到陈春风在红喜这里会得到这样的评价,似乎在东厂内部这位督主,也不是很得人心啊。
以前自己从没有机会跟东厂内部的人做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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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就算偶尔抓到一些番子也都是小鱼小虾,根本不像红喜这样了解如此多的内幕,索性借此机会,多问问。
打定主意之后,陈楚生问道:“照你这么说说,你们那位厂公很不得人心啊。”
红喜摇了摇头:“恰恰相反,东厂内部所有人呢都对督主敬爱有佳。恐惧和爱戴并不矛盾,本来我们就是身体不全之人,活在乱世,若是没有督主这等雄才大略之人,早就被你们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督主虽然很辣,但那都是对付敌人的,对内还是很好的,没有这等很辣手段,怎么为我们撑起一片天地,难道要在你们面前摇尾乞怜吗?
在督主没有权势之前,你知道我们过的有多惨?每天都要看人脸色,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凭什么我们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督主将一切都改变了,从此朝中大员要看我们脸色,江湖势力更是畏惧我们,军方也不敢正面与我们为敌,只要除掉锦衣卫,在无人可以阻挡我东厂之步伐。”
陈楚生是没想过以前太监的生存环境有多恶劣,毕竟从自己记事开始,所有人都告诉自己太监就没一个好人,尤其是东厂里的太监,无恶不作丧尽天良。
但红喜说的似乎就是东厂没有做大之前的实际情况,大家似乎都因为东厂的残暴血腥,刻意忽略了他们之前的窘境。
陈楚生想了想道:“或许你是对的,但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便好,为何要与天下百姓过不去?你知不知道单单是克扣赈灾粮款,便害死了大明多少无辜百姓。”
“无辜?”红喜冷笑一声:“谁不无辜?死的又不是东厂的人,死在多又有何妨。”
陈楚生暗自摇了摇头,这或许就是东厂与锦衣卫的根本矛盾了,一个是只为自己考虑打算,一个是努力的心怀天下,拯救万民雨水火之中。
东厂追求尊重,追求更好的生活本来没错,但是将自己的快乐强加于别人的痛苦之上,便是最大的错处,黎民百姓何其无辜。
红喜突然改口道:“你说的那些百姓并不无辜。”
“嗯?百姓有何错?”陈楚生一直是意志坚定之人,否则也不会明智困难还要与东厂为敌。
红喜道:“无论太监是好是坏,也无论我们是不是自愿净身,在世人眼中,我们永远是邪恶、恶心、变态的象征。有这种人尽皆知的刻板印象在,我们若没了权势如何在时间立足。当洪水决堤灾难发生之时,没有一滴水是无辜的。”
陈楚生沉默,因为红喜说的没错,世人对太监的刻板印象,不会如此容易发生改变,若是想彻底扭转这种看法,恐怕几百年都未必做得到。
甚至在心中陈楚生开始思考,会不会东厂的出现,就是上天对这些愚昧百姓的惩罚。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不是陈楚生一时半刻能想清楚的,索性先放下,不再思考,毕竟自己今日入了东厂,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未可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