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你以为你能这么醒来是谁的功劳,还不是父亲恳请肖神医为你施针,然后用了大量名贵药材给你外敷内服。”
陈楚生醒来时就知道自己身上用的药绝不便宜,但父亲拉下脸来恳请别人施针救自己,还真有点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又有些在情理之中。
陈楚轩安慰道:“大哥,你和爹都是臭脾气,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开呢?偏偏要搞的这么僵,你现在也是当官的人了,怎么也该了解一些爹的处境。”
陈楚生摇了摇头:“爹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有数,不用你多说,我只是看不惯他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就好像他什么都是对的。”
陈楚轩叹了口气:“爹有时候也是知道自己做错的,只不过不愿意承认罢了,毕竟是咱们父亲啊,给儿子认错多没面子。”
陈楚生摇了摇头:“为了面子二字,咱们吃了多少苦,从小就要在大人面前背四书五经,明明什么都不理解,还要死记硬背,真不知道这种表面风光有什么作用。”
陈楚轩叹了口气,从小到大,陈楚生都比自己聪明,有时候自己还没背下来的东西,陈楚生早已背会,还看着自己背,纠正自己被错的地方。
但只要在外人面前,大哥背出来的诗文永远磕磕绊绊没丢三落四,反而是自己在大哥的监督下背的管瓜烂熟,获得大家一致称赞,父亲也对自己和颜悦色。
等到陈楚生年纪大一些,这种父子对抗便愈演愈烈,父亲越来越喜欢自己,但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大哥不想要,不愿意要的,若是大哥与自己争,自己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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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乖乖认输。
但大哥无论被父亲怎样打骂,对自己始终是那么和蔼,丝毫没有怪自己的意思,导致自己对大哥充满愧疚。
陈楚生沉默了,真不知道母亲醒来会做出什么举动,不过似乎什么举动也不奇怪吧,试问天下间所有母亲,哪一位能在看过儿子重伤濒死之后依然无动于衷?
虽然不知道母亲会怎么做,但不同意自己继续冒险是肯定的了,甚至能不能同意自己在锦衣卫任职都是个问题。
面对问题,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很多解决办法,总的来说分为暴力与非暴力两种。暴力就是解决出问题的人,非暴力就是讲道理,但这两种方法对于自己母亲来说,都不可行。
唉,想到这里陈楚生除了头痛,就是对东厂的钦佩,真不知道陈春风是什么脑子,居然可以想出这种绝妙的方法,自己总不可能跟母亲闹翻,毕竟母亲又不是父亲那种说话不中听的人。
陈楚生家庭氛围是典型的慈母严父,父亲看陈楚生是哪哪都不顺眼,动则打骂。母亲则是不求自己有多大出息,只求自己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就好,过两年可能还会期待自己能娶到一个好姑娘,生一个大胖小子之类的。
这都是一位母亲最基础的最朴实的愿望,这一切本来是很容易实现的,但自从自己决定与东厂为敌,这些便都成了奢望。
实话实说,就算自己某一天真的遇到对付不了的敌人,然后把命搭上,也很有可能。双方争斗愈发明显,如今已经开始偷偷摸摸劫杀锦衣卫千户了,就是不知道何时会演变成光明正大的厮杀。
但时候每一位东厂麾下的番子与锦衣卫的每一位暗探,都会以命相博,毕竟刀剑无眼,自己真没办法保证能活着战胜东厂。
陈楚生知道世界是公平的,没有道理别人可以牺牲,自己他生怕死。但道理人人都懂,但能用这种借口说服母亲吗?显然是不能的。
母亲甚至不需要说什么,只要死死拉住自己声泪俱下,自己能人心挣脱母亲的手吗?纵然是陈楚生这种杀戮果决的人,都没办法做出保证。
唉,想想都头大啊。
与此同时西边厢房之中,陈楚生的母亲周氏正拉着陈秋雨的手:“老爷,真的不能让楚生再去锦衣卫当什么官了,你也不是没看见他伤的多重,那是人能受的伤吗?肖神医都说了,若是再晚半个时辰,恐怕神仙都难救。”
陈秋雨拍着发妻的双手说道:“孩子大了,总要出去闯荡的嘛,当初我还没中殿试,在京都苦哈哈的求学,大冬天都没有一件可以换洗的棉衣,当时要是因为这些困难就放弃,后来也不会遇到你了啊。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随他去吧。”
周氏摇了摇头:“我不是不让他闯荡,但是他像你一样考取个功名出来之后当个小官不好吗,安居乐业。为何偏偏要把天下大事扛在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