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
“起风了,爹,进屋吧。”韩起拿过一件衣服递给父亲。
“不怕,已是春末,吹吹风更清醒。”韩厥接过衣服搭在手臂上,“来,陪爹坐一会。”
“娘说春要捂,秋要冻,如今虽是春末,毕竟夏日未至,御寒仍不可疏忽。”
“原来爹竟有两个女儿。”韩厥调侃道。
“爹年事已高,不能有丝毫懈怠,这是娘叮嘱过的。”韩起一本正经的说道:“至于说两个女儿,依我看啊,静姝还不如我贴心呢。”
“静姝是对你娘贴心,毕竟是女娃,跟娘要亲些。”
“下午爹去了趟士府,回来就一直郁郁不乐的,不知是发生什么事了?”韩起很好奇。
“你士叔叔啊——”韩厥似有无限感慨却又无从说起,最后化为一声叹息,“整个人消沉下去,神采大减,苍老了许多。”
“却是为何?”韩起更惊讶了。
“还是老问题,忧思过重,郁结于心,难以纾解。”韩厥眉头紧锁。
“上次爹和智伯伯去探望士叔叔,老友见面应该开怀不少才对啊。”韩起不解。
“这不是说出就能解决的问题。”韩厥摇摇头。
“我大略听说了,士叔叔一直反对出兵讨伐郑国。可是,既然已经打了,而且还打赢了,此事就算过去了,为此还耿耿于怀?”
“起儿还年轻,想问题还是太简单。你还未入仕,许多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清晰明了。背后有许多深层次的原因,若非高屋建瓴者难明其中玄妙。”韩厥看向儿子,一双眼亮若星辰,剑眉英挺,脸上写满求知的渴望。想了想,他问道:“想不想知道其中的玄机?”
“想。”韩起用力点头。
“告诉你玄机之前,先问你几个问题。”韩厥道。
“爹请问。”
“你和赵武相比,单就功课而言,你更努力还是他更刻苦?”
韩起不假思索道:“武哥更刻苦。他是每六日才休息一日,而我——”说到这,他变得不好意思,讪讪道:“有时三日躲懒一日,有时遇到好玩的,不知不觉就……过了两日。”
“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从前你心性未定,自然留恋玩乐,今后注意就是了。”
“谢谢爹。”
“也就是说,赵武比你更勤奋更有毅力。你是三天打鱼两日晒网,显然不够认真。我的说法,你以为如何?”
“爹说的是。”
“那你可曾想过,你俩同龄,赵武只比你大月份,照理说应该和你一样好玩好耍,为何他比你更坐得住?”
“这个——”韩起摇摇头,“小时候,他跟我一样调皮好玩,后来就变了。”
“从何时开始变的?”韩厥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