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要面子的姑姑从开始的一家服装店开成了两家,生意不错,富裕有很多余了。聘了人顾店。闲暇之余就经常莅临到冰凌家里。犹入无人之境。好像比自己家还随意点。
站在“我有本事”的制高点上赐教冰凌一家她所认为的“家教规矩”。弟弟还不错了在外地上学,躲避开了这些所谓的赐教。可冰凌和老妈就没得可躲,三天一小“建议”五天一大“赐教”的,真是酸爽。同时她奶奶还能给浇点辣油。
小时候冰凌和童沐最期盼的就是姑姑们来,他们会得到点好吃的,当然冰凌吃的都是别人剩下的。可现在长大了就不怎么希望姑姑们来了。因为每次对冰凌都是批评指教。为什么会被批评和指教呢,那就要问问整天和冰凌一张床睡觉的奶奶了。
冰凌工作的厂子离家不是太远,中午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她会骑车回家。看见姑姑们的车子,她就有点后悔今天中午为什么要回来吃饭。一种紧迫感和无力感从背后袭来。眼看到门口了心中要说的话还没有打好草稿。心脏悬在那的感觉真不好受,可是还得往家里进。
“回来了,”还好这回她先发问不用自己先说话。
“恩,姑,你来了啊。”冰凌目光躲避,支好车就大步往屋里走。尽管不知道对方盯着自己没有,反正就是格外的不自在。
“以后听你奶奶话啊,她老了一辈子不容易,多听话。不要给她犟啊。”
冰凌还没来的急走进屋就听见那种让她又崩溃又摸不着头脑的声音。扭头看了一眼这个平常熟系又陌生的姑姑,皱了皱眉,不明白啥意思,轻轻嘟囔了句,“我奶奶咋了吗?”
姑姑没有听见就直接转身回到了她妈妈的屋里。这还是个算是有点讲理的姑姑说的,一下子冰凌不知道这是咋回事,没多想就回去了。
时间有限,冰凌紧张吃完饭就赶紧准备出发去上班。
停电动车的地方正好奶奶屋盲区,奶奶住的是临街的屋子,当然之前她奶奶住在主屋里最大的房间,后来不知道她又哪天心情不好,非闹着说要住临街边的屋子,没法子,谁都扭不过她,老爸就简单粉刷了墙让她住进了临街屋去。
在冰凌记忆中,奶奶始终都是最有福气的人,儿子们都很孝顺,她说东所有人都往东。没人反驳。反驳根本就不顶事。所以就可以看到冰凌家刚盖好的房子哪哪都是她奶奶做过饭被烟熏黑的地方,可是谁能说什么吗?老妈完全不敢发出什么言语来说这件事,否则就是破坏家庭和睦的坏人加上是不孝顺的媳妇。当然老妈也想说,但是她想起的种种原因让她不敢说。那时候冰凌和弟弟整天上学根本就无暇参与说什么,孩子们能懂什么呢,他们也不在乎。冰凌记得最多的就是莫名其妙奶奶就不高兴了,不高兴时就会以“我要杀了你”的眼神死死瞪住自己。
就怕奶奶屋里听见自己的动静,冰凌很小心的故意放慢步伐,不出一点声。因为车子所在的地方是东屋,东屋离奶奶屋只有一墙之隔。万一惊动她们,就还得打招呼,悄无声息地走为上计。
手刚要去扶车把。就听见悉悉索索,嘟嘟囔囔的声音,很低,可是距离不远冰凌听的清楚。
“那死小闺女跟她妈一边的,动不动就不搭理我,娘俩一个样。为啥我要住这个屋,我可不愿意跟她们一个主屋住,你可不要乱说,知道就行了,唉,忍吧。”
这显然是姑姑和奶奶的对话,以前就听见过类似的,那时候傻乎乎的不知道是为啥。听见了也不会要干啥。可是现在她已经长大了。
冰凌握着车把,没有吭声。推车的声音还是让一墙之隔的奶奶姑姑听见了,立马就闭住了嘴。
中午的太阳加重了这尴尬时刻的气氛,谁也不吭声互相当做听不见。可是这是现实。那时的太阳是一天中最刺眼的时候。
此后,只要是自己的长辈就默契的开始长枪短炮对准自己。包括大伯家姐姐也是如此。好像自己是个令人厌恶的罪人。
轻则是劝你要对奶奶好,听奶奶话,不要气她。冰凌听了很多次以后终于解释道,“我没有不听她话给她犟,我整天不在家,现在也不一个屋睡觉,我一星期就见她几面,为啥你们都说让我听她话,我没有不听她话啊。不管用。
重则是,“冰凌,你给我过来,你又怎么回事,怎么不听话顶撞你奶奶了....”一顿批评教育。
不管是轻则还是重则,结果都是长辈们对她的鄙视和不待见。至于怎么知道呢?很容易的。就是不搭理你,眼神里没有温度的看着你,和最直观的直接批判你定你的罪。
冰凌老妈也是没有逃过这种种莫名的罪名。面子姑姑都是直接来说她老妈。可老妈太老实软弱只会说句我没有。可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常在身边的都是恶人,偶尔来看她的才是亲人。人往往都是容易被视觉和自身自怜的感觉欺骗。短浅又粗俗。还痴想自己是重情重义,到处受人迫害还委曲求全之人。只能令人嗤笑。
被批评的日子太多了,母女俩好像已经快习惯了,只要姑姑们来他俩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没有任何证据来说奶奶哪一句话是错的。自己的妈妈说的话那肯定没错。
可是谁也不是天生就活该受批评的那个人。
在工厂打工的某一天由于厂里活不多就安排一部分人休息。冰凌坐在主屋的客厅看电视,由于还没有钱买沙发,就找了个带靠背的椅子坐在客厅看电视。
还没多大会功夫面子工程姑姑就来了,一阵烦躁不安从心底生出。出去吧得打招呼,不出去一会肯定又要从头到尾批判自己一遍。
“冰凌”果然。
冰凌听见没有吭声装自己不在。
“冰凌,过来,来你奶奶屋。”这刺耳的声音弄的冰凌难受的好像听见泡沫摩擦的声音。
主屋是由四个卧室和一间厨房一间淋浴间组成,厕所单独在院子的一角,无论藏哪个屋都不行。她都会硬生生把她叫出来,来彰显自己的威严。上次就是。
见冰凌没出声她自己先怒了起来。“冰凌,我叫你来你在不在。”
“我在洗东西。”冰凌说谎钻进了了淋浴间。
“先不要洗了,先出来。”
“我洗完再出来。”
对方没吭声,冰凌也不出来。
估计二十来分钟后,
“出来,你又顶你奶奶了是不是。你不要很惹她生气,年纪大了你不知道?”对方的语气在告诉她,面子工程已经在发火的边缘。
“我没有惹她,是她自己多想,我一般都不在家,连说话的功夫都么有,咋会惹她。”
“不管你说的对不对,你先出来,快点。”
“我就不出来。为啥你说出来我就出来,我又没有错。”冰凌对这个姑姑还是有点害怕,因为从她记事起她就一直压着她。可以说是折磨。
可是谁的脾气再好都会崩溃的,谁说谁有份,谁都可以批判自己,给自己戴罪的帽子。今天她就是要发火。
“我就是不出来,我不去,我没有错,俺奶奶整天胡乱想整天不干啥她都觉得我对她不好,其实我啥都没有做。”
这句话说完已经听到脚步声开始往主屋这来,冰凌生气的同时也觉得有点害怕,下边该怎么应对。越来越近,该怎么办。
自己会不会被骂死。
“咯吱”的希望之声响起,二伯母和老妈回来的声音响起,总算是得救了。可是那是她以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