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整成跑腿的了。”小炮接过铝盒,飞叉叉地舀了半盒子净水进来。
李路易又从卫生箱里取出个物件来,又拉又扯,便是一个铁制的支架,放在茶几上,接过铝盒放在支架上,再取出酒精灯,取下帽盖,再从箱了取出洋火,“嗤”,引燃酒精灯,推放在盒下。
不多时,咕噜咕噜,盒里水沸,李路易取出针筒,放在沸水里,再取出针头,也放沸水里,给大家解释:“沸水,杀菌。”
见得众人仍是一脸的疑惑,李路易继续解释:“这个细菌,喂喂,很小很小的……小虫子,嗯,小虫子,人眼看不见的。沸水,煮死它,煮死它。”
小炮:“嘿,不对哟。既是人眼看不见,你又怎知有这样的小虫子呢?扯巴子哟。”
“不巴子,不巴子。”李路易用镊子从沸水里取出针筒,捏在左手,再取出针头,往针筒上一送一扭,一边操作,一边解释:“细菌,嗯嗯,这小虫子,无处不有,显微镜,高倍显微镜,清清楚楚。”
李路易再从箱中取出物件来,一件一件地取出,一件一件地放在茶几上,嘴里一边说:“这瓶里,医用酒精,这两小支,葡萄糖注射用药水,这个,嗯嗯,医用棉签。”
李路易左手拿起两支药水小瓶,用镊子敲去尖嘴,放下镊子,拿起注射器,把针头探进药水里,拉动活塞,便见药水进了针筒里,再把针头刺进阿斯匹林小瓶里,推动活塞,药水又注入了小瓶里,拿起来,甩甩,用劲地甩甩,再把针头刺进去,抽动活塞,稀释后的针药,便又全进了注射器里。
这一通的操作,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李路易把注射器举在半空中,斜睨了萍儿:“屁股,打屁股。”
众人都大张了嘴巴,大眼瞪小眼。
李路易:“嘿,咋的啦?屁股,打屁股。”
姣儿:“嘿,你这洋人,怎打屁股了?”
“是打屁股噻。”李路易眨眨眼,“这药水,须从屁股,哦,臀部,注射。”
众人都盯了萍儿。
萍儿一脸的尴尬:“屁股……这女人的屁股……”
李路易反应过来:这中国的女人,把屁股看得特重,哪是别人可以看的嘛,何况自己还是个男人,还是个外国的男人。
于信达:“除了屁股,其他的部位,不行么?”
李路易搔搔脑袋:“胳膊,也是行的。只是,效果,慢。”
于信达盯了萍儿:“慢就慢噻。那就胳膊?”
萍儿盯了梅子:“胳膊?”
梅子原本羞红了脸,听得说打胳膊,点点头。
萍儿:“那就胳膊吧……呃,你说要慢一点,大约须得多少的时间呢?”
李路易:“几秒钟,嗯嗯,眨几下眼睛,就打完。”
萍儿:“不是,不是。我问,打了这阿……这个药水,多少时间退得高烧?”
李路易把两根指头举在空中晃。
萍儿:“两天?”
李路易直摇头:“no!no!”
萍儿:“两个时辰?”
李路易直摇头:“no!no!二十分钟。”
“咝,二十分钟?”于家人都知得西洋时间的,茶室里的壁龛上,就搁着一架西洋座钟,于信达也有一块西洋怀表,是李若瑟送的礼物。
萍儿一脸的狐疑:“二十分钟?真就二十分钟?”
李路易直点头:“yes!yes!二十分钟,开始效果,但全退,这高烧全退,一个小时,嗯嗯,约在一个小时。”
“哇噻,半个时辰,全退,半才时辰。这也太夸张了吧?”小炮嚷嚷道。
李路易斜睨了小炮:“半个时辰?嗯嗯,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
春娟:“唉呀,那还磨叽个啥呢?咱换这毛巾,换得缓了些,大小姐便高烧,烫手,打胡乱说的。这都哪时候了?再不退烧,又该高烧,打胡乱说的,大小姐难受嘛。”
姣儿:“就是噻,就是噻。若进屋便打这阿……阿死劈死你,这时怕就就退了高烧啰。你这家伙,偏偏地又是体温计,又是……又是东拉西扯的,白白地浪费时间,白白地让梅子多受折磨。”
李路易:“嗨,怎是东拉西扯呢?这阿斯匹林,退烧的针药,不能乱整,懂不?体量啦,体质啦,体温啦,总之,综合,懂不?综合。”
众人都听得莫名其妙,瞪了大眼,你看我我看你。
于信达:“哦,李教士的意思,这针药不能乱打。得根据病人的高矮胖妆,身体强弱,再有,高烧的程度,综合来考量,不能一通的乱注射。李教士呀,可是这意思?”
李路易竖起大拇指:“贵信达,狡猾!贵信达,狡猾!”
于信达一脸的无奈:“嗨,你也别整啥狡猾不狡猾的了,动手,给咱姐退烧。”
“ok!ok!”李路易盯了萍儿:“屁股……no!no!胳膊,拿出来,胳膊哈,拿出来。”
萍儿一边捋拳挽袖,一边随口应道:“哦,胳膊,来了来了。”
于信达:“唉呀,萍儿大妈?,你挽胳膊干啥嘛?”
萍儿一脸的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