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花烛之酒_商之殇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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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花烛之酒(1 / 2)

《大山之子》——第二部《商殇》

第46节花烛之酒

男方迎娶女子的正日子,谓之“亲迎”。亲迎的前一晚,在咱川西南这山旮旯,谓之“花烛之夜”,男家女家都要放“花炮”,吃“花烛酒”。

蒋家的花烛酒,客人都在外吃肉喝酒,猜拳行令,热热闹闹,袁老管家却在内院里,拿着个本本儿,一个一个地喊了人进来:今晚这些个“吃花烛”的客人,明日都安排有活儿要做,或收礼记帐,或搬桌安凳,或端盘上筷。

在旁相助的家伙,一身的道士装束,乃是明日的司仪:汪道长。

女方于家的花烛酒,一样的热闹,客人却是与蒋家那边的有些不同:青壮后生居多,而且都一身的短装打扮,上着青色短袄,袖口扎着护腕,下着青色统裤,腿肚子上束紧了绑腿,一个个的进得堂内,跪在老爷子的面前,行过礼节,随了贺礼,再到外院里吃吃喝喝。

凡是入得三河袍哥的人都识得的,这些个青壮后生,都是“诚义社”各分堂的堂主和副堂主。

三河县的袍哥组织,名作“诚义社”,由三河于氏先祖所创,历来的舵爷世代沿袭,传至至今便是于慈恩于舵爷,于府管家兼着诚义社的红旗五爷,下设三十三个堂口,县城内有五个堂口,分别名之“东南西北中”;城外二十八个场镇,置有二十八个堂口,正副堂主各一,主着各堂口事务。

响水镇的袍哥堂口,名之“诚义社响水堂”,堂主李向高,在《笑笑书场》一部中,吴名说书已是交代过的,人称“六指太爷”。

袍哥组织内部,等级极是严格,丝毫乱不得的。比如“舵爷”这呼号,便只有于老爷子一人专用,别人是冒领不得的。但外人不知呀,反正管事的便是当事儿的,说话管用,于是乎,这些个堂主副堂主,外人都一律地呼作“舵爷”了。

譬如,“六指太爷”李向高,“诚义堂”内呼作“李堂主”,咱没入这个袍哥组织,便算不得袍哥人家,不知堂内规矩,把他老人家呼作“李舵爷”,其实是名不符实的。

这个事儿,于老爷子倒也看得开,懒得去管。

三十三堂口六十六个正副堂主,都担着事务:或迎宾或知客,或扫除或打杂。因为都担着正事儿,且是于老舵爷的事儿,万万马虎不得的,时过中午,都齐聚在了于府。

老欧阳小欧阳何长生三个匠师,前时便说了的:于家小姐姐这喜酒,咱可是喝定了的。兼之打造的那些个家具,贵重哩,娇气哩,于这捆扎抬运,极有讲究的,那些个后生们,笨手笨脚,不知轻重,若是损了毁了,如何是好?

何苗也随了丈夫小何师傅,刚刚进得于宅之门,便把于家一众都吓了个大跳:哈哈,这不是雨梅的翻版么?

萍儿把个何苗拉在面前,上瞧瞧下瞧瞧,再前瞧瞧后瞧瞧,禁不住的疑惑:若是身板儿再胖得一些,面庞儿再白得一些,臂膀儿再圆润一些,还有,个头儿再高那么一丁点儿,还有,这一头焦黄的发丝儿染作乌黑……不是咱的大女儿梅子是谁?

刘知县和王太爷,前脚撵着后脚,也赴了于家的花烛酒。随在刘知县后边的,是一个半老头儿:着一袭青色的罩袍,胸前挂一个坠链儿,那坠子非金非银,更不是宝玉良石,看不出什么材料所制,黑黑的“十”字形状。

嗬嗬,蓝风生蓝翻译,不请自来了。

蓝风生到得正堂,冲着于老舵爷弯腰鞠躬,双手递上拜帖,道:“法国天主教会川东教区主教李若瑟,恭贺于老爷子小孙女与蒋家公子蒋介民喜结连理,区区贺仪,聊表贺意!”

后面的跟班抬上两个箱子,放在堂上,再退出屋去,自有知客的伙计引着,外间院坝里喝茶聊天。

叶儿小姐一直缠在于信达的身边,倚在身上滚来滚去,百无聊赖,忽见得两个木箱,跳跳蹦蹦,径直上前,掀开箱盖,一通的乱翻。

叶儿小姐:“哈,这布儿,光光的,滑滑的,柔柔的,软软的,若是做了衣裳,漂亮哩……”

蓝风生唱道:“苏缎两匹,西洋棉布两匹。”

叶儿:“哈,这扇儿,绣着两只小鹅……不像不像,两只小鸭……也不像,啥鸟儿呢?”

蓝风生:“鸳鸯戏水苏绣团扇两柄,法国折扇两柄。”

叶儿:“哈,这小瓶儿,好精巧,好精巧,呃,还带香味儿。”

蓝风生:“法国香水两瓶。”

叶儿:“哈,这个纸飞飞儿,花花绿绿,写的啥呢?”

蓝风生:“银票一千二百两。”

叶儿:“哈,这最底,两个纸盒盒,藏着啥呢?”

蓝风生:“西洋玻璃圆镜两面。”

叶儿三把两把撕了纸盒,亮晶晶的铁架上,支着一面圆圆的玻璃镜,黄灿灿的铜钿镶边,?着许多蓝蓝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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