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人是不是有病啊?都不看发信息的是谁吗?”程月璇感觉被羞辱了。本想不再添加sky为好友。可是又觉得大概有什么误会,而且,都添加了两次,也不在乎再添加这一次。于是她重新编辑了好友申请。
“你好,我是程月璇,可以加个好友吗?”
这次总算通过了,程月璇反而较劲儿了:“不对,为什么我会觉得申请添加好友是一件难得的事?他算什么玩意儿?不行,我要找个机会删掉他!”
添加成功之后,程月璇再也不发一句话,就在那里等着。只要sky给她发一条信息,她就有办法让sky知道错误,然后再删掉sky。她一再肯定,自己大概率会这样做。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程月璇看着sky发过来的这句话,觉得有点陌生。这个是那个sky吗?他应该是看起来和谁都很熟的样子吧?
然而sky下一句话就让程月璇觉得有点意思了。
“我叫谢苍天。”
“哈哈哈,这是什么奇葩名字啊,也太老土了吧。”程月璇突然十分感兴趣地问道:“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是还是想问,为啥你会叫谢苍天?”
“我要问问我爷爷。”
“哈哈哈,问个问题,你真的是老天保佑吗?突然觉得你这个id和你的真名关联性好大!表情(哇哦)”“你什么时候更新你的个人账号?我超喜欢你那组《带来生机的青龙》!你可以来我的个人账号下面点个赞吗?表情(奸笑)”
sky觉得网络上的程月璇和现实中的她绝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在现实中,程月璇说话言简意赅,能少则少,就连工作的反馈,也多是以文档的形式交流。而此刻,sky隐隐觉得,程月璇毫无疑问是个话痨!
“呃,的确是我,老天保佑。我有空再画神龙系列了。你艾特我,我加你好友。”
“sky大神,你玩不玩游戏?”
“玩,很多。”
“就是那个moba对战游戏,强者的荣誉。你的账号id是不是你在花蕾的id,老天保佑?”
“是。”谢苍天越发觉得巧合了。本来,在华国原画精英群组里面有不少好友一起玩moba类游戏和角色扮演类游戏。平时最多只是线上互动。
后来,谢苍天在网络上用的那个“老天保佑”那个id爆红之后,不少人开始想着法子加他好友。难道,程月璇也是他的游戏好友之一?毕竟都是一个原画圈子的,这种可能性不小。
果不其然,谢苍天承认此“老天保佑”就是彼“老天保佑”之后,程月璇沸腾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太聪明了有木有!我终于找到你啦!老天保佑!我啊,你不知道我是谁?哈哈哈,我决定了,不告诉你。”
“表情(茫然失措的女孩)”
sky觉得程月璇的语气口吻非常熟悉。在强者的荣誉战场上,那个总是围绕着他转,给他补血的话痨魔法鹿精灵的身影浮现在sky的眼前。
“你是,伤心奶妈酷儿莓?”
“是我是我!sky,快带我上分!为啥最近半年都没见你上线?我们公司的人也在玩强者的荣誉哦,以后一起玩啊。”
“这半年来太忙了,而且赛季结束之前,我段位太高了没办法和朋友一起组队,所以我就玩小号去了。”强者的荣誉是有正规比赛的游戏,因此段位等级制度非常严格,在差距明显的情况下,高段位的玩家无法匹配低段位的玩家,因此高段位玩家和低段位玩家无法组队。高段位玩家如果想和低段位玩家组队,只能另行注册一个小号从低段位开始爬分。
“段位太高可还行?你小号叫啥?我加你好友,到时候一起玩啊,我们公司的小姐姐都玩哦。”
“吾皇万岁。”
“……表情(原来如此)”“我是万万没想到啊,老天保佑就是吾皇万岁!表情(惊恐)”
“以前和你一起打游戏的时候,我这两个账号还没发图和那个毕业设计。我这两个账号也是今年6月份才火起来的。”
“话说,猫山是什么样子的?”程月璇问。
……
正所谓本来是没有猫山的,只不过猫多了就有了猫山。猫山,位于粤经大学校外新港河边的一座小山丘,和粤经大学的榕树林相接,周围是农田、河流和农庄。粤经大学的艺术学院学生会经常性组织喂猫活动,并且有意识地在那里收养流浪猫,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地名,猫山。
猫山隔河对岸就是以粤经大学、广市大学等多所学校联合建立的高新产业园区。由于爱猫文化的浸染,猫山也成了紧靠着河边的创意园的代名词。
美丽新世界的美术组来猫山,不光是看猫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关于这一点,张晓婷是这样嘱咐井陶然的:“然然,如果可以,我们要请动猫山的毛佩奇教授,他是研究《三个王朝》的权威,我们要请他来当文化顾问。我和你兵分两路,我这一路就是正规军,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你们呢,要感动老教授,毕竟,到了毛老教授这个资历,已经云淡风轻,重情不重利了。”
“放心,sky说包在他身上。嘻嘻嘻”
这会儿已经下班在路上的sky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肯定有人在坑我。表情(否定三连)”
……
毛佩奇,粤经大学动画系终身教授,是新港东高新产业园区创意园主任。年过六旬,身体又不太好,所以就从教育第一线退了下来。
新港东高新产业园是他中年以后最大的工作成就。在高校退休之后,他便回到园区担任创意园的主任,继续为广市的创意文化产业发挥余热。
不过近几年他的日子过得并不顺心。因为有人恶意攻击他,尸位素餐,霸占着创意园主任的位子。
那些人隐藏在网线的后面,毫无廉耻地攻击老教授:“都半截身子入土还能搞创意?”“也得亏他绝后了,否则这创意园可不就姓毛了吗?”
他也曾试图辩解过:“我没有霸占什么位子啊,这里就像冷宫,没人愿意来啊。他们如果不是想把这里搞成饮品店、旅馆、餐馆,并且毫不害羞地说这些都是高新创意产业,我没想过待在这个位子上啊!孩子们,服务业和高新创意产业他就不是同一个东西。我可不能让那些掉进钱眼里的人挂羊头卖狗肉啊!这里是我的心血。当时我们创建这个高新产业园区的时候就没给创意园什么权利。这个创意园就是个创意成果博物馆和展览厅啊。而且,这经费我都批给那些青年创业项目了,你们可以看看网页上公布的经费账目啊。”
“我其实还真是舍不得离开,我们国家的动画产业从零到有从有到多,还不强大呢!我们可是亲手把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养成活了的。东市的全国第一家动画图书馆也是我们亲手创建的。我舍不得啊,我想把我生命中最后的时间也浇灌在这颗茁壮成长的树上。”
网络上的混乱大家都知道,老教授的自我辩解和那些理智的有识之士的发声就好像泥牛入海,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花钱雇的水军无声无息地消融了。
所以老教授只能无奈地关闭那些社交平台,专注于自己的研究和工作。
工作之余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园区欣赏年轻人的创意作品以及喂猫。很多粤经大学的新生都能在猫山见到他,却不知道他是什么主任什么教授,于是就亲切地喊他铲屎官。
“铲屎官这个称号我可喜欢了,是我让孩子们这样喊的。我就是喵星人的铲屎官。”毛老教授经常这样说。
“谁说我老了,我心态可年轻了,总有一天我要搞点大事情让那些人瞧瞧,谁说半截身子入土了就不能搞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