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真好奇:“为什么?今天的月亮不够圆吗?”
今天是农历二十七,月亮只剩一牙,自然与圆没啥太大关系。
陆由说:“月亮太多变了,每隔十来天,就变个样子,就像你这种渣男一样不靠谱。”
李时真闻言,努力了好久的才冒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都是月亮惹的祸。
风吹云动,渐次遮住了月亮。
陆由说:“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李时真再次鼓起十二分的勇气,刚刚张开嘴巴,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低语。
“前面的冬青林里没人,我们去那边坐坐。”
陆由听出来,这是宁不愿的声音。
李时真立刻从长椅上滑下来,顺便还伸手拉住了陆由,两人都是直接坐到地上,就此藏住了身形。
陆由小声埋怨:“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躲起来。”
李时真嘘了一声:“我们确实没有,不过他们可能要做见不得人的事,被撞见了多不好意思。”
绕出去的话只有一条鹅卵石小路,势必要与来人面对面。
陆由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时真摆出经验丰富的样子:“还能怎么办,躲着呗。等他们离开了,我们再起来。”
陆由还想说点什么,身后又传来了宁不愿的声音。
“时光,刚才敬酒的时候,周琨跟你说了什么?”
李时光沉默了两分钟,道:“没什么。”
宁不愿有些着急:“一定有什么,不然他不会特意说的。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彼此不应该再有秘密,不是吗?”
李时光的语气有些疏离:“你也知道我们是夫妻吗?”
宁不愿愕然,抓住李时光的手:“怎么啦时光,我什么地方做错了的话,我可以改的。”
李时光想要抽出手,却没成功,她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周琨对我说,其实‘彷徨’是你带队开发出来的。”
宁不愿点头:“这件事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告诉你,不是有意瞒着……”
李时光打断道:“周琨还说,你用‘彷徨’从他手里换了我,对吗?”
宁不愿沉默不语。
李时光有些激动,眼中泛着泪花,大声道:“我可不是货物,你们凭什么将我换来换去?没了你,我李时光难道就嫁不出去吗?”
宁不愿低声道:“时光,对不起。我……我无论哪方面都比不过周琨,爸也不喜欢我,我担心赢不了与他的竞争。”
李时光的脾气消减了些:“不愿,爱不是做生意,不需要拿出来比较。”
宁不愿道:“以后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的。”
李时光在宁不愿肩头轻轻打了一拳:“说定了。”
宁不愿的肩头之间被周琨打伤,本就没好,现在吃痛,忍不住哎哟一声。
李时光立刻紧张起来:“对不起,我忘了……”
宁不愿握紧李时光的手:“你没有对不起我,一直是我对不起你。”
李时光忽然笑了,就像天上的弯月勾着彼此的心房:“你说奇怪不奇怪,小时候我经常惹祸,总是你在后面收拾残局。那时我经常向你说对不起。现在呢,惹祸的还是我,黑锅却都是你在背,但是说对不起的人,却变成了你。”
宁不愿笑而不语,轻轻将李时光揽在怀里。
冬青随风摇曳,树影陆离斑驳。
李时真悄悄握住陆由的手:“会不会是我们杞人忧天了。”
陆由不知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默认了:“但愿如此。”
时间仿佛放慢了速度,不知过了多久。
李时光享受着宁不愿的温存:“我们以后不要再互相说对不起了,好不好。”
“好啊,为什么不好?”一阵极不和谐的狞笑声爆裂开来,就像凭空蹦出来个恼人的二踢脚。
周琨站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披头散发。灯光从他背后照射过来,举手投足间显得癫狂非常。
李时光从宁不愿怀里站起来,捂住鼻子,皱眉道:“周琨,你究竟喝了多少酒?”
陆由立刻抽回小手,问:“现在怎么办?”
李时真不假思索:“我会找个机会冲出去,你带着光姐和小宁先走。”
陆由质疑:“他们都是成年人,还需要我带吗?”
李时真笑道:“你是不是担心我?”
陆由白了他一眼:“我确实担心,不过是担心你被周琨打死后,没人给我们争取津贴和福利。”
李时真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阴影,收起玩闹的表情,正色道:“如果你在阳光下看到一只蟑螂,说明暗处已经挤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