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赵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宋佳生病了!
宋佳十多年前被流放到这颗星球,当时落下的病根一直没养好。后来又生了两个娃,每天仿佛做不完的家务,还要挤出时间到地头儿劳作,她的健康逐渐被摧毁了。
孙医生登门就诊后,只说了两个字:“静养”,还开出一大堆营养品,嘱咐日后万万操劳不得。
宋佳没有按照医嘱去买那些营养品,她想攒些钱,为两个儿子的未来做些准备。
“妈妈,您去买点药吧!”赵恪更咽着说,然而宋佳摇摇头,苍白的唇角泛起微笑。
赵恪心如刀绞,他的内心未像现在一样,对财富充满了渴望。
如果自己有很多钱,那么妈妈就不必再操劳、不必再节俭了吧。
但是在这颗贫瘠的星球上,赚大钱谈何容易!
宋佳经常教导赵恪,书中自有黄金屋。以前还不以为然,但现在却成了迫切的事情——好好读书,成为人上人!
宋佳每天躺在床上,浑身乏力腰背酸疼,偶尔发出轻微的呻之吟。
赵恪接过母亲身上的重担,上完学后,回到家里洗衣做饭,整理家务,周末去趟自留地收拾庄稼。这些活儿,以前都是陪着母亲做的,现在完全由自己一个人承担。
赵恪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家中的一根柱子,虽然不算粗不算高,但不可或缺。
弟弟赵甜像跟屁虫一样,总是围着哥哥赵恪转悠。这个弟弟虽然生的英俊貌美,但却一点都不可爱,两兄弟总是斗嘴,从小到大没停过。
小的时候,赵恪觉得弟弟一点一滴偷走了属于自己的母爱,最后甚至完全霸占,妈妈的焦点总是集中在弟弟身上。
长大一点,每当兄弟俩闹出什么事情,宋佳总是偏袒赵甜,要求哥哥让着弟弟。洗碗刷锅,十次有九次都是命令哥哥去做,弟弟在背后做鬼脸。
现在,赵恪忍无可忍,把弟弟拉过来做起思想工作:“赵甜,妈妈生病了,我们要替妈妈做家务。”
“嗯!”甜甜认真地点点头,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
“我做饭,你洗碗,好不好?”
“不好!”赵甜马上摇头,他最讨厌洗碗了。
“你会做饭吗?”
“不会。”
“你会干啥?”
“洗碗。”赵甜立马蔫了,默认了哥哥的提议。
赵恪为这次谈判的成功感到高兴,不过想到弟弟瘦小的身子蹲在锅边洗碗,却又一阵唏嘘,自己六岁的时候,还在玩泥巴呢。
最近一段时间,赵义总是连夜加班,他吃不惯工地食堂的伙食,而且有点小贵,哪里像家里做的好吃又便宜。
放在以前,宋佳会去送饭,一路上灯火通明,只是中间要经过一片公墓,公墓里有火化的,也有棺材下葬的。如今这件事情落在了两兄弟的身上。
“哥,你是大孩子,所以你应该去!”
“弟,你也不小啊,乘公交都要买票了。”
“哥,今天你先去,明天我去。”
“弟,明天爸爸休息。”
“哥,要不我们问问妈妈吧,她让谁去,谁就去。”
“弟,妈妈吃完饭就睡了,不要打扰她休息。”
……
两兄弟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大战三百回合,赵恪觉得如此下去,到天亮都没个结果。
所以使出最后必杀技——石头剪刀布。
胜利者不言而喻,看着赵甜一脸不甘心的提着饭盒走出去,赵恪心道,小屁孩,跟哥斗还嫩了点呢。
赵恪返回自己的屋里看起书来,时针指向了十点。
换作往常,赵恪早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但是经历一连串的变故,他觉得应该稍微用点功让自己的学习成绩好一点。
老爸挣钱养家不容易,早出晚归;母亲患病在床,不知何时才能好起来;弟弟年纪小,帮不上什么忙。
赵恪觉得自己隐隐约约被赋予某种使命,没了他这个家真不知如何维持下去。
顿悟,赵恪有点开窍了。
他觉得应该勤奋学习力争上游。
虽然以前就是好学生,但也仅仅停留在听话的层次,老师让做什么,自己就照着做,老师没让做什么,自己也不会多想,成绩总是徘徊在中上游。
现在除了老师布置的作业外,还要自己加班加点,将语文多朗诵几遍直至倒背如流,将数学多做几遍直至条件反射,清晨五点人们都还睡觉时,他就开始了一日之计。
他如此专注,朗诵的声音吵醒了隔壁熟睡中的父母,但是父母透过门缝看到孩子如此的用功,也就不去打扰了。
当然,赵恪起床后,菲菲也无法入睡,她卧在床头,半眯着眼睛打量男孩,偶尔打个哈欠,露出亮晶晶的尖牙。
宋佳醒了,轻声呼唤甜甜。
“妈妈,甜甜送饭去了。”赵恪跑进屋答道。
“啊?!你怎么能让他去呢,黑灯瞎火的,要是走丢了该怎么办?”宋佳一脸焦急,挣扎着要起来出去找孩子。
“妈妈,没事丢不了的!”赵恪上前搀扶住母亲,不以为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