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恪离开马嫣家,继续漫无目的的游荡。
家里现在不知什么情况,想到老爸挥动擀面杖在门口候着,他感到浑身发冷,无论如何都是不愿回去的。
路上行人越来越少,这颗星球的昼夜温差太大了,深夜里人们都找暖和的地方躲像是过冬,唯一在外头蠕动的可能就剩乞丐或是流浪汉了吧。
突然,赵恪看到远处垃圾桶旁边有个人在捡垃圾,不到一米六的个头,身材结实动作麻利,穿件灰色的棉大衣,戴顶土黄色的遮耳帽,黑色的口罩遮住了鼻子以下部分,一只手在垃圾桶里倒腾着,不断将瓶瓶罐罐废纸废塑料挑拣出来,扔到黑色袋子里。
若是平时,赵恪可能会匆匆走过,懒得搭理对方。
拾荒的人又脏又臭,属于底层的底层。
但是现在,赵恪觉得空荡荡的街道上,除了只有自己一个人,额外有个喘气的,就觉得很踏实很安全。
他慢慢走过去,想搭个话儿。
“你好,这么晚了还工作呢?”
谁知那个人顿时僵在那里,头也不回拽着袋子撒丫子就跑。
“哎,别跑啊,我不是城管!”赵恪有点急,边跑边喊追上去。
他迫切想要拉住对方详细解释一番,今天过得太憋屈,一定要找个倾诉的对象。
两个人一逃一追,走街串巷转眼就过了半个小时。
前边的那人实在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袋子往旁边一摔,上气不接下气道:“老大,俺又没欠你钱,你没完没了地追俺,有意思吗?”
“彪子?你是彪子!”赵恪又惊又喜,上去摁住对方的肩膀不停地晃,眼圈都红了。
“哎呀,大哥轻点,别激动!”彪子拉下口罩一脸黯然地说。
半年没见,彪子以前胖鼓鼓的脸彻底消瘦下来,好在还算干净,两只眼睛也囧囧有神,有些伤感,却没颓废。
赵恪拉起坐在地上的李彪,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彪子,这半年你去哪儿了,怎么没来上学?”
“哼,俺爹是通缉犯,俺是他儿子,去了学校不是找不自在吗?”彪子苦笑。
“对不起!”赵恪歉然。
“多大点事儿,和你没关系!俺爹让俺好好活着,俺现在活得挺好。”
赵恪再次看了看彪子的衣着打扮,还有旁边放着的那个黑色垃圾袋,心里一阵难过,想安慰对方却又无从说起。
“你在康婷他们家住得惯吗?”
“挺好,不愁吃不愁喝。呆时间长了,骨头都有点僵硬。今晚上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李彪咧嘴笑起来,两颗大板牙还是那么黄。
“哦……”赵恪对康婷不感冒,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大哥,大晚上的,你出来乘凉呐?”李彪打趣。
“彪子,快别提了。上次你弄断了我的胳膊,这次老爹差点弄断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