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李彪捏着鼻子,端着自己屎尿盆出去,心里一阵幸灾乐祸。
她看着李彪愁眉苦脸,一问三不知的模样,就伸手去扭他的耳朵,敲他的脑门,嘴里轻骂着笨熊,产生一丝丝不足为外人道的满足。
但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事,改善了他俩的关系。
原来李闯逃亡后,康婷在高档会所失去了靠山,身价地位一落千丈,以前经常对别的姐妹冷嘲热讽,现在轮到自己被落井下石。
她常常一个人借酒消愁,常常连续几天都不回家。
陆昱得知老婆被幼儿园辞退的原因后,内心遭受创伤一蹶不振,整天躺在床上如同植物人——他从一个人变成了只会吃饭排泄的虫子。
家里已经没有余粮了,陆莹看着仅剩的一块过期面包,掰了一多半给父亲,剩下一小半留给自己,想了想床底下还剩几盒牛奶,决定拿出来一并喝了。
“笨熊,姐姐喂你吃面包!”陆莹将一口面包递到李彪嘴边。
李彪摇摇头,心道还不够填牙缝呢,“姐姐,俺在外边吃过了。”
“哼,不识好人心。”陆莹把面包塞进牙缝,以她的聪慧如何猜不出对方在撒谎,几个破瓶子能值几个钱,买个烧饼都不够。
你要充好汉,本小姐又不能拦着。
她打开牛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示威地朝男孩眨了眨眼睛。
半夜三更的时候李彪在睡梦中被吵醒了。
“笨熊,快,快拿便盆!”女孩在床上喊着。
李彪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将女孩抱到轮椅上,下边支好便盆。
几秒后传来流水声,恶臭满屋。
“啪!”
“哎呦,别打俺!”
“色狼,闭上你的狗眼!”
完事后,彪子将女孩抱上床,刚躺下没过三分钟,便听到女孩的呼喊:“笨熊,快,又来了!”
李彪只好再次起来重复刚才的行为,这次他很老实。
陆莹在轮椅上弓着腰,双手捂着肚子,脸色愈发苍白,额头渗出丝丝冷汗。
“姐姐,拉肚子吗?”李彪看到女孩一脸痛苦,小心翼翼问道。
“废话!你去废纸篓把牛奶盒拿来。”
李彪照做,陆莹接过牛奶盒瞅了一眼,略带哭腔地说,“过期了,还是三鹿牌的。”
“姐姐,俺背你去医院吧?”
“钱呢,你有钱吗?”
李彪低着头不再言语。
大半夜里,两个孩子起起伏伏折腾了十余趟,最后陆莹几乎虚脱了。
她身子软软地,两眼神采涣散,眼角渗出委屈的泪珠,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嫣红。
李彪正要转身离去,却被女孩轻轻拉住了。
“我肚子凉,你用手捂一捂。”
她躺在床上,腹部盖着他的一只手。
她感到那儿热乎乎,暖洋洋的,不再那么难受了。
李彪仰面躺着,像木头般一动不动,心脏咚咚直跳,说不出是欢喜还是哀伤,只盼着女孩能好受些。
□第二天刚破晓,李彪就出去买红糖和生姜,熬了一碗姜汤端给女孩。
女孩依然是病蔫蔫的,男孩只好吹一口喂一口。
陆莹沉默不语,眼睛却瞅着别处,觉察到对面的李彪在看自己,有点羞赧,有点恼怒。
她突然发觉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有点过分了,对方却丝毫没有怨气,温柔体贴地照顾自己,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陆莹有点后悔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泪水再也止不住,扑簌簌流下来。
李彪看到陆莹流泪,顿时慌了神,想安慰一番,又怕对方怼他。
“你怎么不说话?”陆莹抽噎着问道。
“俺……”李彪一时无语。
“噗嗤!”陆莹却笑了,觉得李彪的模样可爱极了。
“永远不要离开姐姐,永远照顾我,你能做到吗?”
李彪感到疑惑,第一次听到“永远”这词儿。
他智慧不够用,思考半天才回过味来,接着就是满心的狂喜,莫名的兴奋,咧开嘴傻笑起来,不住地点着头。
陆莹得到满意的答复,笑颜如花,轻轻地平躺下,幽幽说道,“我肚子凉,借你熊爪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