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彪、陆莹、陆昱搬进新住处。
远离了阴暗潮湿的群租房,来到透光通风的地上住所,所有人的心情似乎也变得阳光明媚起来。
陆昱虽然依然躺在床上,但偶尔会哼唱些几十年前的流行歌曲,表达自己内心的愉悦。
陆莹除了睡觉,平时会坐在轮椅上看看书上上网,虽然依然是在打发时间,或者用她的话说,是“消磨青春,浪费生命”。
但女孩脸上的笑容出现的频率愈来愈多,特别是每天下午为彪子补习功课的时候,少了些讽刺挖苦,多了些温言软语。
这不得不让彪子受宠若惊!
电视剧里的皇帝总是喜怒无常,如果有一天他对厌恶的臣子笑眯眯说,“爱卿,你很好,朕很满意”,那么这个臣子离死期就不远了。
李彪知道自己喜欢陆莹的相貌、聪慧,但绝对不是性格。
他无法猜到陆莹对自己的态度,是欣赏还是厌恶,是无法割舍还是将就使用——完全当做一个仆人。
陆莹仿佛一个千面人,不同时间不同空间都会表现出迥异的面貌,冷酷的、和善的、嘲讽的、赞赏的、胡搅蛮缠的、通情达理的、主观臆断的、聪明绝顶的。
这让彪子一方面备受折磨、苦不堪言,另一方面又闻着罂粟花,深深吸引、欲罢不能。
自从李彪来到身边,陆莹清晰地感到了变化,居所变得亮堂,空气变得清新,起居有人照料,闲暇有人唠嗑。
她不再孑然一身,不再度日如年,而是有了倾诉的对象,有了期盼的人儿。
每天傍晚,李彪外出打工后,自己的心就空落落的,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每天清晨,手持书卷,魂却飞到窗外,两只耳朵侦测着门外男孩的脚步声。
当眼中出现李彪那张有点粗犷有点憨厚的脸时,心中一阵激动、一阵娇羞、一阵欢喜、一阵不知所措,只好用书遮掩。
平复心情后,刻意压低嗓音,漫不经心的说一声:“你回来了!”
自己是怎么了,难道喜欢上他了吗,不可能啊!
他长得五大三粗,皮肤黝黑仿佛来自非洲;呆头呆脑,教上三遍才能换来一次点头。
既无潘安貌,也无谢安才,怎么可能喜欢他!
陆莹的理智常常这样想,但情感却一次又一次的出卖了她,见到李彪便觉欢喜,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
她感到了矛盾,由矛盾感到了烦恼,一种欢喜与忧愁的烦恼,一种拥有和患失的烦恼。日积月累,每隔几天就需要一次烦恼的释放,一次灵魂的解脱,
她将他当成了出气筒,谁让他是烦恼的源泉呢?
“小彪,我今天突然发觉你长得好丑。”
“小彪,我今天突然发觉你脑袋好笨。”
“小彪,今天为什么早走五分钟,难道把我当成瘟疫吗?”
“小彪,今天为什么晚回三十秒,难道不知道要守时吗?”
……
起初彪子简单的解释一下,后来习惯了女孩发神经,也会顶几次嘴:
“姐姐,你可以找个小白脸。”
“姐姐,不是俺笨,是你太聪明。”
“姐姐,早出晚归是为了多挣钱,好给你买纸尿裤。”
……
然后斗嘴会升级为动手,陆莹会把书籍、塑料水杯、筷子、鼠标键盘等等伸手易得且落地不碎的东西朝彪子扔过去。
后者早有防范,左蹦右条,躲闪格挡。
不过李彪却不会扔东西,怕敲碎眼前的美少女。
他会在女孩的康复治疗、换衣洗澡的时候,上下其手,找回场子。
陆莹由于自小无法站立,所以两条玉腿纤细修长,白嫩得晃眼,蜿蜒的青色红色血脉清晰可见。
每日早晚,李彪都要对其伸展弯曲、挤压摩挲、拍打揉捏。
他控制着力道,不敢过重,怕留下青淤,不敢太轻,那样效果不佳,需要恰到好处,让其微微发热,渗出细汗为宜。
他如果吃了亏,那么屡试不爽的手段就是挠痒痒来找回场子。
“啊……啊……小彪,你在干什么,别闹了,哈哈……哈哈……”陆莹平躺在床上,扭动上身,满脸通红,气息急促。
“姐姐,俺在揉腿啊。”李彪一本正经回答。
“胡说,你在挠痒痒呢,哈哈哈!”陆莹上气不接下气道。
“没有啊,以前也是这样揉呢。”李彪恢复了正常手法,规规矩矩揉了一会儿,待女孩平复情绪,又开始捣鼓起来。
“啊……啊……小彪,你……哈哈……哈哈……”陆莹索性咬紧嘴唇,拼命忍着不出声。
她明白男孩正在报复自己,和平谈判是没用的,要么抵抗到底,要么举手投降。
她想做勇士,但浑身颤抖,甚至痉挛起来,嘴里发出呵呵呵、呜呜呜不知是欢喜还是哭泣的声音。
“别,别闹了,好弟弟,饶了我吧,哈哈哈!”
然而没过几天,陆莹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两个人就又进入这种东风压倒西风,西风调戏东风的游戏中。
有一天,李彪和陆莹两人正玩闹着,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走进来的竟然是康婷!她消失了三个多月,搬家的时候也联系不上,今天却不请自来。
“吆,李彪,看不出来你人小鬼大,敢调戏黄花闺女了。”康婷冷笑道。
“康姨,俺在给姐姐按摩呢。”彪子慌忙收齐两只安禄之抓,辩解道。
“放你娘的屁,以为我是睁眼瞎吗?还有你个小骚蹄子,年纪轻轻就知道勾引男人,以后就是个千人骑万人跨的狐狸精!”康婷声色俱厉,连床上的女儿也一同骂起来。
“康姨,俺劝你嘴巴放干净点。”李彪的脸阴沉下来,自己受辱无所谓,但有人辱骂陆莹就无法忍受。
原来康婷几个月前在一个酒会上钓到一个乳臭未干的阔少,凭借自己多年欢场的老道手段、勾人魂魄的风韵媚骨,将阔少迷的团团转,甚至三月不知肉味。
康婷看出阔少挥金如土,而且有情结,所以期盼能成为阔少包养的情人,一方面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另一方面将闲钱接济家用。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阔少有个叫冯庆的朋友,私下里悄悄劝道,“这女人以前在会所待过,早就是千人骑万人跨的货色,就当公共汽车偶尔坐坐便可,不值得当成保时捷包养起来。”
阔少觉得有道理,原话转述,然后一脚踢开康婷。
康婷对冯庆恨得咬牙切齿,因为生活所迫,所以她不得不操持贱业,和那些权贵们周旋,纯粹是钱色交易,彼此都不会捅破窗户纸。
现在她被冯庆说得如此不堪,顿时恼羞成怒,可惜却无力报复。
她回到群租房,想看看家里的两个废人死了没,却发现人去屋空,莫非尸体已被送到火葬场变成了灰灰?
康婷心里一阵轻松,正想另谋他处,包租婆却告知,屋里三人是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