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来到1086号行星已经七个多月了,逐渐熟悉了周围的环境,融入了当地人的生活。
这颗行星三分是陆地,七分是海洋,水资源丰富,动植物种类繁多,主要用来供人类居住,人口总数已经超过一百亿。
农业和服务业非常发达,高科技和重工业却几乎看不到踪影,据说都转移到周边卫星上去了。
雨荷所在的城市名为东海市,离首府卧龙市只有半个小时车程,因为临海的缘故,所以气候湿暖宜人。
雨荷把这里看做了天堂,最喜欢的娱乐,就是每天回到家中,准备满满一浴缸的洗澡水,舒舒服服躺在其中,哼唱着刚学不久的咏叹调。
以前可从未如此奢侈过!
她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小胖,这是无法抵挡食物诱惑的代价,继续贪吃还是赶快节食——这是个有点烦恼的问题。
她有点想念赵恪,哀怨他迟迟没有音讯。
刚毅的脸庞,明亮的眼睛,放肆的双手,相处在一起温暖的感觉……她在回忆中沉醉,像喝了红酒一样,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梦中的灵魂轻轻地颤抖起来。
雨荷出了浴室,发现父亲夏鑫正坐在客厅闷头吸烟,一个个的烟圈从男人的口中吐出,上边仿佛写着一个个的“愁”字。
她第二次遇到这种场景了,两个月前父亲被裁员后也是如此消沉。
“爸爸,公司又出事了?”女孩轻声问道。
“哎,被一家托拉斯挤垮了,树倒猢狲散!雨荷,咱们可能需要寻个便宜些的住处了,我也要重新找份工作。”夏鑫有点落寞。
“好的,爸爸。”雨荷勉强笑了笑,回自己屋里收拾东西去了。
她的心在流泪,既是为父亲的遭遇伤心,又是为离开现在优裕的生活环境而失落,同时对未来的居无定所感到茫然。
她长大了,生活的艰辛不能埋怨,只能适应。
夏鑫在半年的时间里,先遇到公司裁人,霸道地把自己轰了出来;现在又遇到公司倒闭,自己也跟着扫地出门。
难道自己的前半生太顺当,把一生的气运都耗光?不对,还有比自己更惨的呢!
他在困顿中思索,终于窥见一点端倪:一切悲剧的根源,是有限的资源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难道不是吗?企业是老板的,工厂是他的,资本是他的,员工虽然不是他的,但雇佣还是开除由他说了算!
道德在金钱面前变了质,法律也乖乖成为金钱的奴仆。
拥有金钱的人,就是当今的无冕之王,而自己,就是国王统治下受苦受难的穷苦百姓!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啊!
夏鑫自以为想通了,下决心一方面随便找个工作养家糊口,另一方面准备再次参加公务员考试。
虽然和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同台竞技有点丢脸,但有失才有得,将来还可以把脸面捡回来。
与此同时,原青龙市市长冯唐家里却传来摔瓶砸罐的声音。
“md,那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拿了钱不办事,说好给一个区长位子,现在却说要再等等!”冯唐刚刚接完电话,笑面顿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间,砸碎很多值钱的家什。
“老爸,您都到了知天命的时候了,看开点!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万事到头一场空,现在保养好身子骨最要紧呢!”笔挺潇洒白西装,乌黑油亮大背头的冯庆,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说道。
“臭小子,说得倒轻松!没我的遮风挡雨,哪来你的逍遥快活?别整天在女人堆里鬼混,把那点力气用在正经地方,也让我轻松些,哎——”冯唐颓然坐在儿子身边,对这风流的儿子无可奈何。
一方面冯庆聪明绝顶,而且孝敬父母,也从不仗势欺人,横行乡里;另一方面唯独对女人没有免疫力,只要看上眼,无论是金钱攻势还是甜言蜜语,总要把对方弄上手,说他是情圣吧,却又常常将身边的女人像衣服般换来换去,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老爸,那人的层次毕竟低了些,也许心有余力不足。以前的孔方,现在也是从基层做起,咱们是外来的和尚,但是不太好念经。”
“我最近和一些‘阿哥们’结交,有个叫吴光的,他爸恰好是东海市1号吴正。”冯庆笑了笑,喝了一口茶。
“说说看,那小子有什么爱好?从他嘴里能套出什么口风?”冯唐问。
“呵呵,物以类聚嘛,我的爱好就是他的爱好。要说哪一样最在行,就是女人了。不仅如此,他那位老爹貌似也好着一口。”
“哦?果真如此,倒有一个结交吴正的好方法!”
此时,父子二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老爸,老骥伏枥,金枪不倒乎?”
“儿子,有神便有气,有气便有精!只是寻常女子,恐怕上不得台面。”
“老爸放心,我从红颜知己中挑一个,投石问路,探他一探!”
“如此甚好。儿子啊,接下来我说话,你不要嫌烦:什么时候能再生个胖小子,让咱们老冯家传宗接代啊?别打马虎眼,正面回答我!”
“老爸,您的思想要与时俱进啊,孩子是爱的结晶,没有爱就没有孩子。相信我,会有那么一天的!”
冯庆见老爹的脸再次出现火山爆发前的征兆,赶紧落荒而逃,身后传来愤怒的叱责声。
当从冯庆口中听到自己的使命时,佟小芳立刻面无血色,如坠冰窟,心道自己最终还是难逃厄运吗?
十多年前,在5678号行星的青龙市,她生下两个女儿。
坐完月子,一日到超市买菜回来,正准备上楼,突然一辆红色跑车急刹车停在路边。
里边跳出一位神色慌张的年轻男子,他一眼瞅到提着菜篮子的少妇,眼中顿时一亮,然后急匆匆跑到她身边。
“尊敬的女士,请您帮帮我!匪徒正在追杀我,车没油了。”
佟小芳不知为何傻乎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将英俊男人引入三十三楼的家中,反锁大门,同时透过窗户朝楼下张望。
这天雇佣的保姆恰好休假,屋里只有男女二人。
她并没有质疑男子的说辞,那么帅气阳光的人儿,怎么可能欺骗自己?
没过几分钟,女人听到了警笛鸣叫,看到十几名探员将跑车团团围住,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她意识到,自己救错人了!
她急忙推开窗子,想朝下边大喊救命,突然间,嘴巴被一只有力的手捂住,身子被另一只手匝紧;她两臂挣扎,双腿蹬踢,然而男人的气力如此巨大,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她吃力地扭过头,惊恐的眼睛里,映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那男人威胁道:“安静些,不然我让床上的孩子做自由落体!”
佟小芳屈服了,不再挣扎,两行泪水无声的流淌。
男人看一张绝美的脸蛋浮现出凄婉哀求,心一软,轻轻松开束缚,略带歉意道:“对不起,我一会儿就走,不会伤害任何人。”
于是屋里的一男一女安静下来。
佟小芳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两个孩子。
男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点燃一根烟。
他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女人身上游荡,越看越喜欢,渐渐起了据为己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