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甜的睡相很难看,以前和哥哥睡在一起,总会把后者拍醒或是踢醒,所以长大些后,他分到一个单独的小房间。
通常他会一觉到天明,在母亲反复的唠叨和威胁中,很不情愿地蠕动着爬起来,洗漱刷牙,开始新一天的生活,而此时赵恪已经晨读一个多小时了。
今夜却不同,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赵甜睡到一半的时候,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一个人影安静地坐在床边,仿佛有两团银色的火焰在漆黑中闪动跳跃。
“淡定,一定要淡定!”赵甜做着心理暗示——这是哥哥的逢考必过的心得,就像能力不足但遇到不会做的题目说“会做,一定会做”。
然而他四肢僵硬,小心肝噗噗直跳。
等恢复了视力,才发现是贞贞,但又不同于白天的贞贞,因为有几团阴魂张牙舞爪地聚在女孩身边,有一团竟然尝试着钻到女孩的体内!
赵甜下了床,站在贞贞身边,才发现女孩身子涩涩发抖,银色的眼睛惊恐地圆睁着,面孔扭曲,呼吸急促,喃喃低语重复着:“走开,别过来……”
于是赵甜侧开身子,准备出门喊母亲,却被贞贞死死抱住,“救救我,有坏东西呢,我看不见,呜呜呜……”
“放开我,要被勒死了!”赵甜被贞贞匝得透不过气来,没想到小小身板力气这么大。
他用力挣脱,她抱住不放,两个人推搡着,甚至扭抖着,女孩的上衣被扯开,男孩的裤子被扒下。
“放手啊!”赵甜忍无可忍,金色瞳孔发出一阵冲击波,女孩周围的阴魂被吸入赵甜眼中。
这时房间门被推开,灯被点亮,匆匆进来的赵义夫妇对眼前的情景目瞪口呆。
宋佳疾走几步,上去就抽小儿子屁股,“小畜生,才多大就要祸害别人,作孽啊!”
“妈妈,不是我,是她,呜呜呜……”
“还敢嘴硬,叫你嘴硬!”
“啪……啪……啪……”
宋佳一口气抽了二十多下,累得气喘吁吁。
赵甜本来想逃跑,可门口被父亲堵着,只好撅起屁股承受无妄之灾。
“说,到底怎么回事?”宋佳平时很少生气,但这次小儿子所作所为触犯了她的底线。
“呜呜呜,她先进来的,我想出去找您,她抱着我不松手。”赵甜抽抽噎噎,左手摸着肿胀的屁股。
“贞贞,是这样的吗?”宋佳问女孩,才发现从进门道现在,贞贞一直拉着儿子的右手。
女孩点点头。
这下轮到宋佳郁闷了,刚才不问青红皂白地胖揍,原来小儿子被冤枉了。
“我害怕……有东西缠着我……难受……找他……现在好了……”女孩结结巴巴解释着,怜悯地看着赵甜,后者丢给她怨恨的眼神。
宋佳费了好大劲才理解女孩想说的,她让门口观望的赵义、赵恪、康婷先回去睡觉,然后关上房门,和两个孩子坐在床上,语气郑重地问道:“贞贞,你说有东西缠着你?”
女孩点点头,眼泪又流出来,“从第一次流血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是……我睡不着……呜呜呜……”
宋佳知道这里的“流血”指女孩的月经,贞贞并不懂这些。
“妈妈,她身边有阴魂呢,不过刚才被我赶跑了。”赵甜有点得意,对上女孩恍然大悟的目光,更加有些飘飘然。
宋佳沉吟不语。她没有感到匪夷所思,因为自己的母亲贝拉.杜邦也是金发金瞳。
她上高中的时候,有天夜里起夜,路过父母的卧室门口,听到他们谈论三个儿女,说大哥和大姐遗传了“轮回之眼”,而自己却没有。但母亲在世的时候,并没有公开谈论这件事情。
“甜甜,这件事情要保密,对谁都不许说,不然会被坏人抓走,明白吗?贞贞你也一样!”
赵甜和贞贞懵懂点头。
“甜甜,助人为乐才是好孩子,你说对吗?”
“是的,妈妈!”
“后半夜,你和贞贞睡在一起。”
“啊?!不嘛,妈妈——”
宋佳无视儿子的央求,说了声晚安就离去了。
赵甜堵着气,怒视贞贞,不过很快他就感到了疲乏,迷迷糊糊倒在床上睡熟了……
赵恪进入高一实验班,他对尹校长感激涕零,同时觉得难以置信,自己居然没有经过入学考试就被录取了,而且还是实验班!
后来等他三十多岁有了人生阅历后,才知道破格录取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己学习成绩优秀,因为在卧龙市最好的高中看来,自己的优秀只能算是一般;也不是因为尹校长中途食言没有联系自己,想最终找补一下;更不可能是入学名额有富裕,匀出一个来给自己。
唯一的理由就是自己毛遂自荐、锲而不舍地找了校长七次,让对方看到自己即便没有超世之才,也必有坚韧不拔之志,这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言是难能可贵的,让学校觉得这个孩子是值得培养的。
由于是重点高中,所以硬件设施先进,师资力量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