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一家租住在市郊,那里房价相对低廉,可即便如此,依靠马兰平日微薄的收入,也仅仅能够住在合租房里。
每天早上,马兰母女二人都要早早起床,搭上赶往市中心的班车,一人为了生计,另一人为了学业。
马兰因为要授课,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化妆成黄脸婆,嘴里再嚼几口大蒜了,只能以真面目示人。她和马嫣坐在班车上,像两朵艳丽的牡丹,招来周围的若有若无的关注。
好在首府治安良好,能扎根在这里的人素质普遍较高,即便内心有非分之想,也不会流行于色。对于偶尔的异性搭讪,马兰不容对方说完,就冷冷拒绝了。
由于她们每天乘坐的班车时间固定,半年过后,同乘的许多人记住了这对母女,背后将这趟班车命名为“牡丹号”。
离开5678号行星已经过了一年多时间,几乎每个周末,马嫣都会背着马兰,和赵恪相会。由于赵恪家离市中心近些,所以离马嫣家就远了。
偶尔,马嫣会来赵恪这边,一起逛公园,或是泡杯茶猫在图书馆;更多时候,赵恪会去马嫣那边,在市郊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呼吸新鲜自由的空气,或闲庭信步,或并肩畅谈,或坐或躺,或躲或藏,像一对比翼鸟,享受美好的二人时光。
“嫣儿,你听说过‘卫青’这个人吗?”
深秋时节,赵恪用秸秆搭了一个简易草窝,内部铺了一层厚厚的枯草,和马嫣并排躺在里边唠嗑。
“嗯,有点印象。好像是地球历时代的人物吧?我曾经看过一本野史,上边提到过这个人。军功卓著,腹有韬略,抵御外族,堪称人杰。”
“我那位学姐好像和这位有瓜葛呢。”
“卫昭,卫青。都姓卫,也许真有血缘关系!她告诉你的吗?”
“没直说,我瞎猜的。”
赵恪脑海里不由自主回想起那时的情景,卫昭近在寸许的俏脸和散发的幽香,让他有些青春的躁动。
这时,马嫣突然翻身,爬到赵恪胸前,一双美目盯着赵恪的眼睛凝视,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赵恪的心突然间有点恐惧和慌乱,这点心理变化瞬间被马嫣捕捉到了。
马嫣的眼角变得湿润,几滴泪珠滚落,轻轻落在赵恪的脸上,却像重锤撞击赵恪的灵魂。
赵恪一时间感到极度的难过和痛苦,他恨自己,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
他不顾马嫣的挣扎,将她死死抱在怀里。
“放手啊!”
“嫣儿,我错了!”
“你没错,是我不该问!”
“嫣儿,别这样!”
赵恪见有情绪失控的前兆,言语的解释变得越来越苍白无力,他捧起马嫣的脸,重重吻下去。
马嫣想要推开对方,但身体却被禁锢,在那粗鲁悠长的吻下,她坚硬的心被融化了,身子也软下来,开始抱着对方,温柔地回应着。
“恪,我的吻只属于你,所以……”
“嫣儿,我懂!”
接着,二人相拥在一起,久久不分开。
“恪,要是每天都能见到你,该有多好啊!”马嫣悠悠说道。她知道卫昭每天早上都要和赵恪切磋,现在双方彼此有了好感,日久难免会生情。
无论多么坚固的爱情,也抵挡不住时间流水的侵蚀。
“嫣儿,我也想每天见到你!”赵恪内心快速将马嫣和卫昭做了对比,发现二人之间没有可比性。自己的挚爱唯有马嫣,能彼此付出真心的也唯有马嫣,卫昭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
“我决定了,一年后报考国立一大,咱俩在那里汇合吧?”马嫣翻身做起来,一脸认真对赵恪说。
“啊?!可你是艺校生——”赵恪原先的认知里,觉得艺校生只能报考艺术类大学,无法报考综合类大学。更何况,国立一大是那样容易进入的吗?即便按照现在自己的水平,能否考入还在五五开呢。
“你对我没有信心?”马嫣看穿赵恪的内心,装作嗔怒道。她内心有点想笑,自己的恋人一点城府都没有,心里想啥都能挂在脸上。
“当然不是!只是这中间的跨度有点大。”赵恪连忙否认,要是马嫣能考入国立一大,自己当然要弹冠相庆。
“国立一大也有艺术学院,虽然专业排名靠后,但胜在学校名声响亮。倘若按照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方式报考,概率自然很低。但是本山人自有妙计!”
赵恪见马嫣故作神秘,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极为可人。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趴在马嫣腿前,仰起脸作懵懂状,“恳请主公明示!”
“不可说!”
“说一说嘛!”
“说了就不灵了!”
“哈——”赵恪抱住马嫣开始挠痒痒,二人推搡着在草堆里滚来滚去,一个气息粗重,一个喘息连连。
“别动——我说,我说——”马嫣推开赵恪,做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见几根稻草还插在赵恪头发里,噗嗤一下笑了。
“妙计就是走特招!半年后有全国才艺大赛,如果我能在古乐器类中能取得前三的名次,就很可能被特招到国立一大。”
“哇——”赵恪长大了嘴,被马嫣的“妙计”惊呆了。这条路,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倘若没有绝对的实力,这条路,极少有人走的。
“嫣儿,你太棒了!”他兴奋地抱起马嫣,在空中转了三个圈,又吧唧亲了对方一口。以自己对马嫣的了解,倘若没有五成以上的把握,是不会兵行险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