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直觉得袁晨现在该回去守在病人旁边，而不是躺在这里盯着上面有没有鬼出现。

然而袁晨却轻笑一声，说道：“我学了那么多的知识，现在也不敢称自己为权威，我的老师告诉我，脱离了实际调察和分析，知识会让你摔一跤。你所说的迷信说法，只是没有合理解释下的一种糊弄，往往里面可能存在道不清的线索，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搞清楚病因，我就不会轻易放过，心里疾病，单纯靠经验来治疗往往不够的。”

“我刚出来的时候也是狂妄自大，认为把所有的知识都弄通透了，然而呢，社会、人性的复杂狠狠地告诉我，我想的太简单了，结果就是，我的咨询所因医患搬了三次。”

叹了口气，他又继续说道：“我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不要轻易忽视那些潜意识忽略的因素，大胆假设，然后小心去……咦！”

远袁晨瞪大了眼睛，路直也看见了，但是他却没有那么惊讶，反而是一种兴奋。

“鬼火……吗？磷吗？”袁晨心里一恫，“虽然知道这是正常的自然现象，但头一次见，还是有点……”

“啊？啊！”陈峰一惊一乍，像个小姑凉尖叫起来。“我尼玛！”

“闭嘴。”袁晨呵斥他。

“走吧，上去看看。”路直跃跃欲试，这团篮球大小的鬼火正好在一块碑上方燃烧。

当他们走到那座坟的时候，鬼火早都不见了。但是打着手电照射的陈峰却惊的头皮炸麻了。“这是陆老板爷爷的坟，你们看边角小字，石碑上刻着孝孙陆长贵。我知道他为什么得病了，他肯定看见了他祖父！”

路直一言不发，他袖口一下用胶带缠着的纸牌有了动静，感觉有一股雾气在他手腕游走，持续大概两分钟才停下来。

“然而这说明不了什么，”袁晨眉头上折起皱纹，虽觉得奇异，但这种自然现象却不能说明跟病因有关。“只是正常现象，现在小学生都知道了鬼火就是磷，何况是一个初中生，断不会因次吓出疾病来，四处看看。”

“这……不好吧……”陈峰吓的直哆嗦。

然而路直已经绕着坟茔一圈，又朝四处望一望，趴下来用手机灯光照射。

袁晨口袋里的电话突兀响起，摸了摸左右两边口袋，掏出手机接听。“好，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袁晨说：“开始说梦话了，让我们赶快去一趟。”

“你们先走，我随后。”路直趴在地上头也没回说道。

“卧槽！陆先生你是认真的！可太猛了点吧！”陈峰瞪大了眼睛，手抓着袁晨，近乎女生双手抱着男朋友的臂弯。袁晨诧异的看了一下路直，没有多说啥，随即与陈峰快速下山，往陆家奔去。

等他两走远，路直才慢慢站起身来，手中拿着一片发霉的石头碎片，他静静地站在坟延边思考。

“白天的时候……好像没有这玩意……”悠悠的升起磷火火苗，将碎片放在火上灼烧。

“这玩意不太对劲啊！”灼烧了一会儿，便闻到香火的烟熏气味，同时碎片也在鼓胀，啪的一声裂成两半。

“这是……血？”

凉风微微袭来，冷得路直缩了缩脖子，抬头环视一圈，安静了许多。

“暗黑色的血液……”

又扩大范围找了一圈，拾得一块手掌大的，烧开一看，又有暗黑的血迹，不过有了其他的怪味，腥味。

“看来有其他的东西来过，估计就是它导致了陆金思这般模样。”

卡牌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路直掏出来看见只有一半不到被包裹起来，照理是不完整的催动，是无法进入另一个世界的。

“没什么了，该下去了……”

晚上路面只有一两人与路直会过面，比较静谧，下山回来时也确实听到比较靠后山路段的一家在噼里啪啦的打麻将。

离陆家大别墅比较近，路直双手插进裤兜还在边走思考，兀然的响起凶猛的狗叫声，路直吓了一跳，以为有大狗要咬他，然而定神之后发现狗叫不知从哪家院子里传来，稍微安定极速跳动的心脏。

可这狗叫一响，全村林林散散的其他家养狗的家里，都传来凶猛的犬吠声，随即公鸡大声鸣晓，仔细一听，又不似报晓的悠长，鸡鸣声怪异得反而像厉呵驱赶。

“怪事！”路直心里有点不安，随意四处扫望，又抬头朝远处陆家别墅一瞥，顿时一股凉气直冲脑门。

在朝路直这边的外墙壁上，四层楼窗口位置，一个模糊的黑影像壁虎一样倒挂在窗户上方，脑袋似乎正朝着窗户里探去，可窗户紧闭，帘子又拉上了，它只在上面晃荡。似乎注意到了什么，隐隐约约中路直望见黑影的头好像180度旋转转过头看向他这边。

路直吓得后腿一步，双手掏出作出警戒姿势，那黑影眨眼间竟然不见了。

“不是眼花！”路直揉了揉眼睛，确实那团黑影已经不见了，无迹可寻。

“陆金思害怕的东西就是你么。”路直脸色不好看，看不清脸，一团黑，大概是个人的形状。“得赶快上去看看！”

加快脚力跑进陆家别墅。

到了的时候，远远就听到焦急的方言对话和哭声，所有人都紧张的在房间门口张望，陆家老爷子在外面来回的踱步，抽着鼻子，都快急哭了。“扇都扇不醒！扇都扇不醒！唉！造了什么孽！老天爷啊！我家到底犯了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