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直也跟着他们。
等他们到达,路直只看见山羊胡子跟另一个寨子的人在交谈,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面倾斜的岩壁,开凿出之字性的石道,底下是一块大青石,用来做停船的港口码头,沿着大青石左右钉有两个用来栓绳停船的木桩。
大青石板十几个人在交谈,脸色愤恨,有一个跪在最前边的人面朝江边嚎啕大哭。
路直偷偷摸摸的靠近,躲在上方一块大石头后面,仔细聆听他们交谈的内容。
“被发现偷偷藏粮食啦!他们拿绳子套在他们脖子,一路拖到这里,抢了陆树根的船,飘到湖心,把他俩关进逮野猪的长条竹篓子,沉了水里,竹篓子绳子一头绑在船头,人溺死了,只看见头发跟杂草一样飘出水面来,那帮杀千刀的活畜牲!心可真狠!”
山羊胡子听了沉默不语,周围都是怨恨的咒骂,但凶手已经逞完凶划船离开了,恐吓完就砍掉船头绳子,徒留下两具沉入江底的尸体。
路直在打量陆树根,发现他跟别的人不一样的地方,他的裤腿是有比较明显的颜色的,其他人都是这个世界的色彩,单调的黑白色。
“这又代表什么?”路直很是不解。
岸边的人是等到凶手走远后才敢开始谩骂起来的,吐口水,诅咒,上了岁数的老女人低低的啜泣,用破旧的袖口擦眼角,唯有磕破了头的男人,因伤心昏倒在潮湿的石板上。
过了半响,他才悠悠的醒过来,瘫坐在石板上,脸色绝望,山羊胡子叹着气安慰他几句,他沙哑着说道:“谁有长麻绳,借我,我要下去捞他们,给他们安葬。”
“捞不到的!”旁边有人说道,“河底水急,已经冲到别的地方了,唉!杀千刀!活畜牲!”
男人听了,脸色更是灰败,怔怔地望着水面,眼神直愣愣。“我的船倒成了折磨他们的帮凶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都走光了,只有他一个人心如死灰般的跪在原地发呆。
“这人不会就是陆金思祖父吧。”路直躲在隐蔽处,村民们上去后便往前走了,没人往他这来。
路直曾仔细搜索过陆家的房子,有一些老照片他看过几眼,有一张好像就是年老的陆金思祖父照,对比年轻力壮的树根,只是隐隐约约感觉脸上某些特征有点像,但不能确定。
此时的陆树根站了起来,再次朝水面长跪,像是忏悔,良久才站起来,失了魂魄一般回去。
漫无目的地走着,陆树根无力地拖着自己的身躯行走,他好像听到有谁在后面呼叫自己,是牛哥牛嫂吗……死了的人难道有鬼魂,在招自己吗?
“陆树根!”
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陆树根机械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怪异,颜色还不同他身上穿着的人走过来,他吓了一大跳,嘴巴都哆嗦起来。
路直见他停下了,离他稍微有点距离。
“你、你、你是谁……”陆树根结结巴巴地说。“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的儿子孙子是谁。”路直说。
陆树根脸色吓得更加苍白,他似乎听说过山里面住着山精鬼怪,化成人形,特别会骗人,会把人骗走吃掉,连骨头都不吐,要嚼个稀碎咽下去,双腿更是抖如筛糠,怪叫一声,扭头就要跑。
路直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后领,不让他跑了。
“大仙饶命!不要吃我!”陆树根吓得趴下缩成一团。
路直蹲下来轻轻拍他肩膀。“陆树根,我是来找你帮忙的,你的后辈不见了,我是来找他的。”
然而此时的陆树根哪里听得进去,一个劲的求饶,身体发抖,吓得就要尿出来了。
路直无奈,只好吓吓他,道:“陆树根,我是天上来的神仙,要度你一劫,你莫要不识好歹。”
“神仙!菩萨!”陆树根转过头来就拜,但不敢抬起头来。
“抬起头来。”路直站起来离他远一点,给他点安全距离。
陆树根才战战兢兢地抬头看路直。“菩萨……”
“你可知我为何下凡!”路直故作严肃,一脸正经。
“菩萨明示!菩萨明示!”陆树根又连磕几个头。
路直装模作样道:“我乃时空真仙,可见五百年前后,你有一重孙,名叫陆金思,他因机缘巧合之下误入你的时代,我正寻他,你是他亲人,所有需要你来相助。”
说着路直双手合十,手里悠悠的升腾起一圈磷火,神棍装的有模有样,乍一看还真像个有点道行的仙风道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