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俩吃完喝完,阿努满意的点点头,掏出一杆老烟枪,卷上烟叶吧嗒了几口。
一吃完,陆树根便伤心得哭起来,倒豆子般把他船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在渡口有丫娃在,他没说多。
阿努听完,摇摇头叹了口气,问道路直。
“拉路不是这边的人吧,倒像城里娃子哦?”阿努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路直,不管是装扮还是头发,都跟别人与众不同。
路直点了点头,这没有可隐瞒,道:“我来找人,如果在联合乡里找不到,我就要离开,去下一个地方找。”
阿努有点奇怪的望着他,似乎这理由有点离谱,一个城里人,虽然那边也不尽是安全的,但到这更乱的地方,是他想不通的。
他问:“啥子个人?”
路直:也是个城里人。
阿努明白似的点了点头,又道:“你不怕匪?”
这时陆树根插嘴:“大……他刚杀过两个哩!那竹筏从他们手抢来的,不然我们要在路上过夜,明天才得到这里。”但陆树根很聪明的没说到路直大显神通这回事。
路直淡淡地解释:“两个半死的野狗子,要拉船逃的,我偷袭得手,不算什么。”
阿努咕囔了声,好像说是原来啊。接着又问:“我帮你看,这里也有人从城里逃来,说是惹了官老爷,被狗腿子开枪追了几座山。”
路直:“谢谢阿努叔。”他很礼貌的道谢。
阿努摆了摆手,想了一会,又开口问道:“可读过书?”
路直有点奇怪,认真地点点头,“读过的书也不少。”
听完阿努眼睛一亮,不过没让别人看到,他又侧击旁敲的问了一些问题,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便起身离开了。
第二天,又有人来给他们送吃的,不过这次是个年轻人,叫阿长,据说是联合乡第二号人物,他说:
“吃完跟我走,努大要忙着别的事,莫空来。”
等路直两人吃完,阿长领着他们出屋,七拐八拐,这个乡很大,随处可看见带枪带刀的巡逻队,有的佩戴土枪,有的应该是打死敌人抢来的步枪,当然也有带弓箭的。
“地势不错,应该是易守难攻的地方。”路直四处打量,怪不得周围活不下去的乡寨都往这边走。
来到一边空地场上,这里有许多妇女和老人,坐在一方长凳子上,用蔑刀做弓箭、刀把,或者编其他竹制品等等。
阿长说:“来了便来了罢,大家都要打敌人的,你们不会耍枪,刚来的也不让你耍,先做这些吧,有人教你,偷懒可是没饭吃的,要是不喜欢这些,我再带你们去后边拿锄头种些菜。”
陆树根看了眼路直,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
暂时不能留下坏印象,而且还要在这乡里搜查……路直心想,没有多说什么,干活就干活吧,也不多挑剔。
好在路直也不是个花瓶子,小时候也是经常玩过竹子木头的,虽然质量不一定有多好,但是数量是过人的,这叫什么?这叫动手能力强!
“蛋娃子你这手凶着哩!”看得旁边的一位老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漏风的黄牙。
傍晚,有人来查看进度,又拿走了部分,之后做手工的人都散去,这里晚上是没有灯泡照着的。
阿长带着一队人来了,拿了箭矢和其他一些东西走,但阿长留下来领着路直去见阿努。
来到地方,阿努周围有一排人站着,他指着他们道:
“拉路,城里来的娃子都在这了,你看看是谁。”
路直扫了一眼,摇头:“都不是。”
然后又问道:“阿努叔,有没有来了又离开的,穿得衣服比较好看的。”
阿努吸了口烟杆,回想了一会:
“离开的也有个,是个俊俏的女娃,逃婚的,后来她要走,送她离开了,听她说,要去什么大城市里。”
看来陆金思不在这里,路直心里有点失望,于是转而去想接下来的打算。
“看来还是得继续往前走。”路直默然了会。
阿努以为他在担心,安慰道:“拉路莫着急。”
路直:“没事的阿努叔,这里不在我便换地方找。”
阿努叹了口气,道:“明早看江外面有什情况,再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