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褐黄色的空气都是浑浊的,气氛压抑到让人窒息,饥饿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无时无刻不在身旁,死亡如同悬首利刃一般随时可能坠落……
在这片曾经名为城市的残骸上,两个幼小的身影互相搀扶着蹒跚的行走着,两个人面黄肌瘦就好像一阵风吹过就能卷走一样,身上蹭满了泥灰和沙土就像刚从贫民窟爬出来一样,嘴唇因为缺水而开裂,肚子不断的咕咕叫着,而这只是这残酷战争中无数挣扎求生的人的缩影……
战争已经持续二十多年了,传说他们是为了争夺一件能让人长生不老的遗物,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十个国家有九国参加了这场荒诞的争夺中十年前因为兵员不足男人们被强征上战场,云凌风还有赫茜的父亲从此再也没有回来,七年前他们的母亲也是如此,从此两个人相依为命。
“姐姐……”云凌风虚弱的说道“镇上能吃的东西基本上都没了,要不我们离开吧……”走在前面的赫茜愣了一下扭过头看着他,良久之后才抿了抿开裂的嘴唇说道:“离开么,可是能去哪里呢,外面太危险了啊……那些人你也知道的,他们为了活命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啊!我们还是再找找……再找找……一定还有的……”“姐姐!”云凌风突然激动了起来抓着赫茜的衣领“你清醒一点啊,这破地方我们已经来来回回走了三遍了,什么都没有啊!外面再危险那也好过在这里等死啊!”云凌风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他抓着赫茜衣领不断的摇晃着,赫茜眼神突然就暗淡了下来“那就出去吧……”两个人看了一眼水袋里仅剩下够和几口的水互相搀扶着走出了这片废墟。
废墟之外的野地里并没有什么生机盎然的景色,连杂草都没有,光秃秃的地面一眼望不到尽头,阳光都仿佛比从前更加昏暗,天空和褐黄色的土地仿佛是一个颜色,大地上充斥着无尽的悲惨,气氛压抑到让人窒息,仅有的景物只有时不时出现在路边的骨头和几根枯树,草根、树叶甚至就连树皮都被扒下来吃掉了,天空中盘旋的秃鹫一只只的落在枯死的老树上看着他们,似乎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地平线最遥远的地方好像还能看见一团篝火和一缕缕烟,他们知道那边的篝火意味着什么——死亡!他们没有力气从那群人手上逃脱,在看见炊烟的一瞬间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互相搀扶着朝相反的方向走去,秃鹫也重新飞上天空跟在他们身后。
饥饿和疲惫让人变得迟钝,过了很久他们才发现头顶盘旋的秃鹰。
“姐姐,后面好像有只大鸟跟着我们。”“那是老鹰吧,他可能也饿极了,我们快点走,前面就是一个村子了。”
村中空无一人,只剩下落满灰尘结满蛛网的家具和水井和歪歪斜斜的墙壁,斜靠在墙上的骨架曾经有人居住在这里,他们躲进了一间看起来还算结实的草屋,秃鹫蹲在屋外看着他们,他们瘫坐在地上靠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目光扫过整间屋子,屋子里面的东西看上去保存完好,至少没有暴力翻动过的痕迹,云凌风满怀期待的颤颤巍巍的拉开了柜子上的抽屉然后就愣住了“姐姐!姐姐!这里有吃的!”少年惊喜的叫了出声,赫茜像触电了一般弹了起来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
两个人盯着抽屉里那一块不知道放了多久又干又硬还长着黑毛的窝头,虽然这东西都可以拿来当石头砸人了,但在此刻有这样一块可以果腹的食物显得弥足珍贵,两人眼中闪烁着饥馑的光,一人分掉一般,干硬的窝头是那么的美味,吃完之后都仿佛有丝丝津甜味在口腔里经久不散,肚子里有了东西就像生命的炉膛里填进了燃料,虽然让本来饿的麻木的胃有了感觉,变得更加饥饿但是却让两个人更有力气。
整座草屋也仅仅翻找出这一点点东西,整座村庄中再也没找出食物,想想也是了,在这饿死人的年代谁又能剩下食物留给他人拿去,想到这里云凌风不禁想起了他那善良的奶奶,即使是在那艰难的环境下也会救济饥饿的路过人,可善良却没能得到善报,她终究还是饿死在家里了,可他们却连哭泣都不敢,他们不敢让邻里知道自己家有人去世,其他人也一样,哭泣会让所有人都围过来,他们只能悄悄的将老人家埋起来。
人们的眼泪早就已经哭干了,现在即使悲伤也再挤不出一滴眼泪。
整个草屋在风的吹动下微微有些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塌掉一样,风把草屋棚顶的干草吹了下来,吹到他们脚边,赫茜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从地上捡起来放在嘴里嚼了起来,虽然艰涩难嚼并且没有什么味道,但还是让赫茜眼睛里仿佛闪着光。
“小风小风!这些干草可以吃的!我们去把棚顶上那些拆下来!”
云凌风不明觉厉但还是照做了。
干草编织草屋棚顶被他们被他们拆了下来,就连一根都没有剩下,他们用水井里打起来的水泡软了捣碎,不再有饥饿的感觉之后干活也有了力气,更多的干草被做成糊糊带在身上,至少暂时不用为食物发愁了。
云凌风看着这村庄正出神时耳边突然就传来赫茜的声音“走吧,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过一辈子吗”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吧,这里还有东西吃,还有水喝有房子住……”“走吧,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说不定前面会有好吃的呢,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等死呢。”
赫茜甜甜的笑了笑拉着云凌风的手走出了村庄。
“哎呀姐姐你慢点……”云凌风被拉着手却又跟不上赫茜的脚步,踉踉跄跄的好不狼狈。
“那你走快点不就好了。”赫茜头都没回的回了云凌风一句。
虽然看不见赫茜的表情,但是云凌风能感觉到赫茜很开心,如果可以一直这样的话,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云凌风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