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老爷作为原告方出庭,杨组长又喜又忧,喜的是苦主有了,忧的是这老爷子会不会是来捣乱的。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啦,愿上帝保佑不要出乱子。
首先是杨组长致辞,大讲特讲本次开庭审理凶杀案的重要意义和深远影响,然后就是充分什么什么,希望什么什么,达到什么什么,展望什么什么,坚持什么什么,把当下所倡导的民主自由提到了历史新高度,并预祝大会圆满成功。
讲话很出彩,赢得台下一片掌声,杨组长踌躇满志,连喝水的动作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三名嫌疑人被押解上庭,姬秘书是他们的辩护律师,唯一缺席的就是姚管家。毕大法官见到其中的一名嫌疑人觉得面熟,不经意地问道:“你是湘州人吧?”
“是的,是的。”从湘州提来的死囚犯哭着喊道:“法官大老爷,这次你可不能再糊涂了,可不能再听信谗言,我老婆的确是上吊自杀的,不是我把她弄上去的。”
意外的插曲,让杨组长冷汗直流。湘州来的大法官和湘州来的囚犯居然认识,而且还是他把他送进监狱的。所有的旁听者,不知是该笑还是该笑。短暂的鸦雀无声过后,笑声由弱渐强,迅速升到高潮。
法官高喊肃静,并失口否认和囚犯认识。湘州的囚犯还想争辩,当看到杨组长要吃人的目光时,慌忙低头噤声。
三名嫌疑人对杀害贾老板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姬秘书作为辩护律师没有做无罪辩护,只是希望法庭能轻判。
沈老爷既是苦主的委托人,又是原告律师。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想弄清杀害贾老板的幕后真凶到底是谁?尽管他觉得很难,但他也要试一试。他来到湘州的囚犯面前问道:“你是种地的?”
“我抗议!原告律师在诱导我的当事人。”
“抗议有效,请原告律师问一些与本案有关的问题。”法官立即附和。
“好的,法官大人。因我与这名被告相识,出于礼节,打个招呼而已。”
此言一出,不仅是杨组长他们,就连被告也睁大了眼睛。“可我实在想不起来,爷是哪位?”
“你叫黄大彪,你爹叫黄水根,湘州李家集人。你是晚辈,我们自然不熟悉,可我和你爹可是老相识。你爹这个人,忠厚老实,在家排行老六,好酒但沾酒就醉。为了二两小酒,还挨了你伯父的打,至今左手小指也没好利索。而且你爹好黄梅调,屁股上还有一块赤色胎记。”
黄大彪眼睛瞪得更圆了。“老爷子您是——”
“我强烈抗议,这是法庭,不是认亲戚,开家庭会议。”姬秘书有点不耐烦。
“抗议有效。请原告律师尽快回到正题上来,不要把无关紧要的话带上法庭。”
“是,法官大人。”沈老爷继续说道:“黄大彪,你妻子的确不是自杀,而是有人贪恋美色,不小心杀了你妻子,然后制造的自杀假相。冯氏二兄弟,你们这样做也太不厚道了吧。”
冯大福心里一惊,“我说老爷子,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我们连他家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干苟且之事。”
“之前你不是说你们是好兄弟吗?经常在一起商量怎样杀人劫财之事。”
看着杨组长投来不悦目光,冯大福低下了头。哥哥冯大贵说道:“这倒是不假,为了保密,我们商量事情都是在外面,我们从来就没有去过他家。”
“那就是说,杀贾老板也是你们在一起商量好的?”
“当然,知道贾老板是富商,我们原本只是劫财,没想伤他性命,一时失手才——”
“各位!贾老板是在五月初七被杀死在月仙楼,而此时的黄大彪已被判了死刑等秋后问斩,你们又是在哪见的面,监狱里吗?”
姬秘书又要提出抗议,被毕法官制止,要求被告正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