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句话以后,羂索便潇洒的离开了,只余郁也一留座位上。
郁也的头顶有一扇通风口,机器许是故障了,出嗡嗡嘈杂的声响。
一墙之隔的点餐台后,汉堡店的服务生以甜又疲惫的声音报出号码,等待着顾客取餐,再迫不及待的道一声用餐愉快。
但这些声音,郁也渐渐地不见了。
羂索的话语中蕴含着蛊『惑』心的咒,它趁着郁也的不防备,悄悄地将他带入到一场幻境当中。
开始,郁也回忆起了他作为加茂枝经历过的一段剧情——空『荡』寂静的墓园里,唯有绵绵拍打墓碑上的细雨,奏成的哀歌。
郁也作为加茂枝站不远处,注视着跪倒墓碑前的那一个男。
男膝下的土地里,埋葬着他的女儿,他永远失去的女儿。
男狠狠吞咽下作为父亲的愤怒和绝望,他重新站了起来。
郁也似乎知道男要去做什么,但他未来得及开口阻止——眼前的场景再一次切换,男遭受了重击,狠狠地摔倒地。
郁也抬眼望去,十年前的加茂庆前方出一声冷哼,留给被他击败的男一个看待蝼蚁一般的,轻蔑的眼神。
男奄奄一息地躺原地,血不断地从他被赤血『操』术割裂开的伤口流出,将他身下洇成一片殷红。
很快,一场哭嚎着的暴雨带走了男的踪迹。
郁也来到一座陌生宅邸的大门口。
这座甚至比起宫殿还要豪华的宅邸大门缓缓打开,一辆林肯轿车从中驶出。
一旁潜伏久的男,猛地冲了上去。
男被轿车的主——害他女儿的会议员所豢养的诅咒师们擒住了,他被扔进了私设的刑房里。
会议员的吩咐下,这世间残酷的刑罚,男统统遭受了一遍。他一身血肉模糊,就快看不出他类的模样了。
男快要了,他被挖去一只眼睛的狰狞面孔上,浮现出一道平静的笑容。
他喃喃着妻子的名字——“幸子,再等一等我,我就快来找你了。”
男仿佛一只漏风的风箱,花费后一丝,宣泄着他酸楚的不甘,他想到了他未能守护住的女儿——
濒的倒数令男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像是想哭,不出哭泣的声音。
他痛苦地痉挛着——“对不起,矢,是爸爸没用……不能替你报仇,让你受苦了……”
旁观着这一切的郁也,倏地握紧了双拳,他被男悲伤的亡淹没,巨大的愤怒他的胸口冲撞着,逐渐将他的理智吞噬。
郁也的脑海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以替男报仇。
杀将男和他的女儿折磨致的会议员,杀同会议员狼狈为『奸』的加茂庆,杀那群肮脏而腐朽的咒术界高层,以及类的政治界。
他为什么不以呢?
他不光继承了诅咒师的强大咒,他还拥有着非凡的超能。
他有足够的底,建立起他想要看到的,将罪恶统统铲除的幸福的世界。
“没错,你就该这样做。”
郁也的耳边,忽响起一声轻柔的低语。
羂索出现郁也身后,他攀着郁也的肩,引领着郁也走入了一扇门中。
刺眼的光亮,岩浆般沸腾灼烧着的咒,羂索被这股量侵蚀着,他像一个融化的泥塑,身上的血肉不住的滴落地。
但郁也丝毫不受这股量的抵制与攻击,他只感到温暖,如同回到了母巢一般。
哪怕他的身体快被浇融,羂索这道暗处的幽灵,始终阴魂不散的萦绕郁也的耳边,持之以恒的以咒言继续煽动着郁也。
“你想要的就快要实现了——建立起由你自己主宰的世界,只要你再往前一步。”
郁也仿佛真的被羂索的咒言蛊『惑』了,他的面庞炽热光芒的照耀下,失去了往日生动的神采,只余下一道冷漠而俯瞰的神。
他无知无觉地向前走着,走向这座空间里光源和量的中心。
若是诅咒师这里,他一眼便能认出这就是被御家封印了的天元的化身。
而诅咒师作为天元的仆,他的咒与前者同源,是以继承了他的量的郁也,自不会被天元所排斥。
郁也停了下来,他抬起,想要触碰眼前由天元量所凝聚的巨大的光球。
羂索的身体都经融化了,他只剩下一颗头颅飘『荡』半空中。而他看着郁也的举动,嘴角缓缓牵扯出一个微笑。
只差一毫厘——郁也的指尖轻颤着,下一秒,他迅捷地收回了要去触碰光球的。
转过身,郁也方才一张古井无波的漂亮面庞,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对着笑容凝固嘴角的羂索疑『惑』道:“所以——将我跟天元同化,就是你的目的么?”
不料被郁也摆了一道的羂索,再伪装不出他向类所学的温文尔雅,他一声冷哼。
幻境消失了。
郁也又回到了汉堡店内。
他将中只剩一口的汉堡包塞进了嘴里,回收好托盘,再一次整理压低了帽檐,大能的遮挡住自己的脸。
而后,拎起那一份羂索连碰都不曾碰过的套餐,郁也走出汉堡店,又拐了个弯,将套餐和咖啡,一起放到了车站通道的角落里蜷缩着,仍昏昏欲睡的无家归者的身旁。
郁也步履匆匆地走远。
*
即便深知羂索另有所图,但郁也仍是从前者的幻境中得到了一丝灵感,从而想到了一个新的计划。
那名曾受到加茂庆供奉的会议员,等松,其家族是为名声赫赫的“二代执政”的政治世家。
正因其姓氏背后所代表着的,谓是恐怖的政治势。
这就让咒术界的高层也不得不受到他的驱使——哪怕高层当中不乏有看不上这个肮脏龌龊的恋.童癖,但他们也只得派去保护等松的安危。
而,撇去等松这个姓氏,这一个肮脏的恋.童癖,也不过是个不堪一击的酒囊饭袋。
即便是还未继承诅咒师咒的郁也,仅凭超能,就能够轻松把放倒,甚至了结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