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转过，纳闷道：“可是老师，统帅求我们如实记录实验，这么会不会……”
实验员斩钉截铁说：“你听我的，就这么。”
助手不敢再问，老实回打字。在距离一远的方，是个被隔离的实验台，上面伏着一直昏睡的谢枕书。
实验员踱步过去，隔着玻璃打量谢枕书。须臾，问：“昨晚醒过吗？”
助手说：“没呢。”
实验员看了腕表，道：“把叫醒，午有——”
再抬起，发现刚还在昏睡的谢枕书正盯着自己。只是一个对视，便吓得退后两步，浑身冒出冷汗。
实验员口齿不清：“、怎么醒了？！”
谢枕书□□着上半身，勾首，『摸』到自己的后颈，一阵酸痛。转动眼珠，扫视了一圈，把周围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助手推键盘，起来看情况。胆子比实验员大不了多少，不敢靠近玻璃，便捻着实验员的褂子，躲在实验员的身后看，道：“真的醒了！”
实验员说：“这还有假？……谢长官！您还清醒吗？”
谢枕书眼神漠然。
实验员稳住心神，谨慎说：“长官，听得见我说话吧？我是负责您的，感谢您对联盟的付出，前天的仗打得很好。”
年过，身量适中，穿着个简单的褂子，发偏分。比起助手，更显成熟。把话只讲一半，提起了前天的战争，却闭口不提谢枕书在那场战争中的失控表现。
谢枕书没有回答，实验员继续说：“您以一之力摧毁了敌方战舰，现在联盟上都在感谢您，您就是咱们了不起的战争英雄。”
的态度逐渐谄媚，可是这谄媚做得很不自在，显然本也还没有习惯这样讲话。或许是出于某种目的，让不得不这样。
因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实验员缓缓靠近玻璃，态度越发和蔼：“仗打完，您也需休息，所以这天我没有让吵醒您。只是今天比较特别，午统帅将会表联盟来慰问您，您就变成最年轻的高级将领啦。”
天前们还对谢枕书喊打喊杀，如今却又把谢枕书当作战争英雄。然而最滑稽的是，谢枕书并没有执行任何联盟命令，甚至违背了那些命令，可们现在需谢枕书，谢枕书就是英雄。英雄从不犯错，英雄是时的完，所以们一厢情愿接受了谢枕书的所有行，并自觉谢枕书准备好借口。
实验员说：“统帅在昨天的公演讲里赞赏您，说您调动厌光，是了吸引敌方火力，这是古书上说的声东击西，虽然冒险了些，可效显着！北线没有了阿瑞斯号，短期内就不能再向我们展轰炸。大家都夸您，报纸上说您在军校期就擅长这些……”
如同一个演技蹩脚的话剧演员，在玻璃前竭力贴近自己想扮演的角『色』，用力调动着自己的五官，可是不论说么，都像是在唱独角戏。渐渐，声音低去，仿佛觉察到自己的尴尬与难堪。
助手声说：“老师，恐惧信号可能还没有褪干净，会不会还没醒透？”
实验员像是落幕后的丑，带着残余的妆容窥探谢枕书。狂热的假象是恐惧，在讲话途中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谢枕书会突然发难。此刻听助手这么说，也萌生出侥幸心理，喃喃道：“你说得对，很有可能……没醒透更好。”
们在玻璃外嘀嘀咕咕，声交谈，岂料就在这时，谢枕书说：“你们对我做了么？”
声音沙哑，和平时很不同，低低沉沉的，仿佛很久没有用过嗓子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面无表情，却清醒无比。没有尖叫，没有痛哭，更没有还活着的喜悦，只是冷漠的，像是和这具身体割裂了，不再单纯的疼痛与恐吓所动容。
但这远比尖叫更令实验员害怕，因之所以还能被叫作，就是具有喜怒哀乐。当谢枕书不再表现出任何情感波动，表着接近传说中的那些“神明”，也成了真正的战争武器。
武器是没有立场的，它们通常只负责杀。
助手说：“我们稍微改造了一你——”
实验员打断助手的话，道：“我们受命帮助你连接山之神！”在谢枕书的目光里腋生津，仿佛被掐住了喉咙，强撑着讲去，“这是统帅的命令，了联盟，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谢枕书背部的注『射』口密集，排满了针。如没有神的骨骼，这片皮肤可能会坏死。想起昏睡前的事情，猜测助手说的改造，应该是让意识上载，连接烛阴和厌光。
这时，不远处的铃响了。助手赶过去，看到号码，对实验员说：“老师，是统帅执行室的电话！”
实验员再次看了腕表，大惊失『色』，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先接！”
助手接了电话，实验员凑近玻璃，表情急切。压低声音，声祈求：“长官，统帅来慰问您，这是公的，所有都会听广播，咱们刚刚打赢一场仗，你得表现出心。长官，求求你，就说我们的实验顺利得很进行，不然……不然我就完啦！”
神情痛苦，抓『乱』了自己的偏分造型，说：“如统帅知道实验不顺利，就会换，现在在打仗，我会被换到前线的，可我不是军，我连枪都不会用！”
隐瞒谢枕书的自我意识，擅自把厌光的行动解释一种战术，并且极力讨好谢枕书，都是了待在这里。这里是联盟最安的方，炮弹挨不着。同时，塑造一个战争英雄与有莫大的好处，还妄想着在战后成南线联盟意识连接之父呢。
谢枕书眼眸半垂，因坐在实验台上，比弯腰哀求的实验员更高。奇妙的光影穿透玻璃两面，有一瞬，实验员像是在朝拜一尊沉默的神像。
半晌后，谢枕书沉半身，眼神如同山巅永不融化的雪。极度漠然，带着不可靠近的距离，一字一句说：“可以，但你准备拿么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