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静静注视着对方,空气中似乎都充满着幸福与甜蜜。
就在空气不断升温时,他们的二人世界却突然被一阵说话声打断。
走过来的是之前他最后看到的那个华夏男人,经过一番交谈后才知道这里是美洲,这里的人也不是华夏人,而是一群盎格鲁萨克逊人。
很有意思的是这片大陆上的主人本不是他们,但他们用他们一些不能让人知道的低劣手段当上这里的主人后,既看不起这里的原住民,也看不起其他外来的人。
“华夏人在刚到这里的十几年时间里都受尽欺压,做着牲畜的活,过着牲畜的生活,直到几十年前一个姓李的人聚集起散布在各个地方的华夏人,在这里杀了当时的警署长并且屠杀了一批人,才开始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在这条长街上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你的安全问题,不会有任何想要活着的生物在这里跟我们挑事,不然会有人把他们送到他们的地狱。”
而他在懵懂的听完这些话之后,能理解的只有以后在这条街道上他们一定是安全的。
那个男人在知道他们的来历后本打算把他们送到船上,回到他们该去的地方,但听说自己的家乡正在遭受战争,也就暂时让他们二人在这里住下了,毕竟在这里,或许比在一个动荡的地区要更安全。
男人告诉他以后如果再碰到麻烦就向对方喊“李”这个字,这样就能暂时保护自己的安全,剩下的只要等到他们过来就够了。
“我叫姬郢,叔叔你叫什么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林。”
男人转身离开医馆,带着等在门口的几个人走向街口,当着那群盎萨人的面,站在高台上一斧砍下了那个对姬郢动手的屠夫的头颅,现在,只剩下一个头还吊在悬梁上,没了头身子沉重的砸在围观的盎萨人的面前,台下刚才还嘈杂的人群顿时没了半点声音。
在这里,如果不比那群盎萨人更狠辣,就没有生存的余地。
也就是在这个晚上,他们一起躲在桥洞避雨,许下那段誓言,那段让他为之付诸一生拼尽全力的誓言。
时间已到半夜,姬郢搂着熟睡的妻子久久没法入睡,或许是太过激动?毕竟也是马上就要成为人父。或许是太过感慨?夕阳的余晖照在妻子脸上的模样如同烙铁一般深深的刻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人过中年就是容易胡思乱想。”他心想着。
轻轻把手抽出来,他站在阳台上又燃起一根烟,五味杂陈的情绪扰的他无法平静,他不知道现在这个年纪还有什么办法能宣泄自己的情绪,总不能抱着妻子激动的大哭一场吧?这种事四十多年来他从来没做到过。
看着眼前祥和的小镇,他回忆着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踏着尸体立下威严做上这镇长的。
如果说能够永远的和平,相处能真的如同表面上那般和谐,又有谁愿意在手上沾满鲜血呢。
可是现实总是不及幻象那般美好,交往不可能那么和谐,手上也不能不沾鲜血。
只是这鲜血不仅仅是人的,还有那潜藏在黄沙之下、黑夜之中只露出落日般猩红双眼的恶魔。
他转头望向卧室在床上安稳睡着的妻子,不希望有任何因素任何原因任何事情打扰到甚至威胁到她,如果真的再有这种事发生,那他只能闭上双眼,来继续做他不愿意做的那些事了。
一口棺材的影子出现在他的影子旁,但他身边却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他的能力之一,也是他最强的杀手锏之一。
没有任何他盯上的敌人能逃脱被影棺封印放逐灵魂的命运,连他自己都早已记不清,这口棺材里,关着多少承受着无尽痛苦折磨的灵魂,甚至时常会在像现在这般安静的时候还能听到那无数灵魂的哀嚎。
他也不想如此,但是没有其他办法。
这是与恶魔签订契约得到的能力,作为条件要给予恶魔的,不是自己的灵魂,而是那些他所封印住的灵魂。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灵魂被封印到这棺材里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处境,毕竟与其说是恶魔给与他这口影子棺材,更贴切的还是恶魔借给了他。
他也想把这影棺的能力还给恶魔,但镇子的和平安稳还需要他来守护,或者说...自己妻子的安全还需要他来守护。
他不关心死之后要承担多大的代价和痛苦,他只想在他和妻子还活着的时候,保证她不会出任何闪失和差错。
桦威尔镇镇长姬郢,一个华夏人,这是在美洲西部荒野的镇子上绝无二例的特殊情况,之所以为什么那些盎萨人不会来刁难他推翻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顾忌着那口恐怖的影棺,见过他使用影棺的人很少,但那些再见到他时一定是毕恭毕敬的,没有人会愿意来试探这口棺材的威力到底怎么样。
姬郢望着远方出神,被燃尽的烟头烫到时才回过神来。
意犹未尽的扔下熄灭的烟蒂后,姬郢又轻轻搂住妻子入睡,而他以为沉睡着的妻子,却又吻了下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