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别胜新婚_既然情深,何惧缘浅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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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别胜新婚(2 / 2)

景安言对这个鉴定结果非常满意。

选好了衣服,景安言又回寝室化了个淡妆,回到公司已经下午四点多。陈经理已经陪程总去见景漠宇,一身盛装的杨莹带着景安言和岑助理直接去某鲍参翅肚酒楼。

去酒楼的路上,杨莹问她:“会喝酒吗?”

“会喝,但是酒量不好。”景安言说道。

她刚记事的时候,她的老爸将她抱在腿上,端着酒杯教导她说:“在中国人的世界里,酒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无往不利,它甚至可以让一个女人成功地征服男人……”

那时候,她还年幼无知,对他的歪理邪说深信不疑,四岁尝红酒,八岁试啤酒,十六岁,她自认酒量已经相当不错,偷了老爸一瓶珍藏了十几年的烈酒妄图征服景漠宇。结果,一瓶白酒见底,他淡定自若地微笑,她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天头疼欲裂了整整一天。

从那之后,她深刻地认清了自己丢人现眼的酒量。

“莹姐,以我的酒量,我估计十个我也喝不倒一个景漠宇。”她发自内心地说。

杨莹闻言,从包里拿出一包药递给她:“这个药解酒效果不错,你先吃一片,一会儿觉得头晕,可以再吃一片。”

取了一片药含在嘴里,品尝着入口即化的酸甜,她不禁感叹,国人要是把这份刻苦钻研的精神放在其他药物的研制上,说不定癌症早已不是不治之症。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吃了药之后,她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胸口闷闷的。

因为路上堵车耽误了些时间,景安言到包房时,景漠宇和博信的大老板程总已入座,正在点菜。景漠宇以极其高雅的姿势翻着菜单,说出口的菜名却让在座的人一片哗然:“红烧肉、手撕牛肉、辣子鸡、羊骨汤……还有,”他看向服务生,问,“有酱骨头吗?肉很多,能吸骨髓那种。”

服务生当场石化了:“这个……您稍等,我去问问后厨,看看能不能做。”

“算了,换成干炸小排吧。”合上菜单,景漠宇轻轻地抬起头,看向正在狂擦汗的景安言,面子上依旧挂着万年不变的淡漠表情,目光却亮了几分。

陈经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一看那充满兴致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指着景漠宇左手边的空座招呼她:“小言,过来坐这边吧。”

“哦。”景安言在景漠宇的身边坐下,杨莹和岑美女分别坐在金助理的两侧。

趁着酒菜上桌间,大家开始说些场面话,景漠宇端起茶杯,掩住嘴,用只有景安言能听见的声音淡淡地问:“做销售?你是怕爸爸养不起你,还是怕我养不起你?”

她不着痕迹地靠近他一些,压低声音答:“我是怕我养不起你和爸爸。

你把景家的事业越做越大,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把身体累垮了,所以,我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把握一切机会好好地锤炼自己,到时候好接手你未完成的事业。”

“你这番话,我是否应该理解成——你在关心我?”

“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办法。”其实,理由说得冠冕堂皇,她不过是稀里糊涂被拉去销售部的。

景安言不记得听谁说过:道是饭局,喝酒才是关键;说是酒局,酒色才是实质。

觥筹交错间,杨莹和岑美女开始轮流敬酒,景漠宇和金助理来者不拒,几轮下来,他们面不改色,美女却有些撑不住了。景安言不得不在陈经理暗示的眼神指引下挺身而出,接二连三地端起酒杯敬酒。可能因为喝得有些急,也可能酒过于烈,几杯酒下肚后,她也有些头晕,一晃神的工夫,盘子里竟多了一块干炸小排。

她愣愣地抬头,身边人表情依旧漠然:“先吃点东西,免得一会儿喝醉了,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她忽然分不清,这个局究竟是博信为景漠宇设下的,还是景漠宇为博信设下的。

“为什么要在他们面前装作对我有兴趣?”她不解地问。

他挑眉,似乎不太赞同她的表达方式,却没有反驳:“我在给你机会,让你增加一些营销经验。你表现得很好,再接再厉!”

借着几分醉意,她笑着靠近他,将自己的右腿搭在左腿上,高跟鞋尖轻轻地滑过他笔直的小腿:“你所谓的再接再厉,是指这个吗?”

他端着酒杯的手明显一僵。

“不是,我指的是……”他放下酒杯,将身体歪向另一侧,“你在博得客户的好感之后,应该适可而止,尝试让客户对你的产品产生浓厚的兴趣,而不是你!”

听起来蛮有道理的,不过,她现在更希望他对她产生浓厚的兴趣,而不是对产品。事实证明,他说得没错,酒饮至酣时,陌生人之间疏离的隔阂被打破,程总适时地将谈话引入了正题,从他希望创建一个中国制造设备的优质品牌,讲到博信公司一路走来的艰辛与坚持,长长一段血泪史。

末了,他还说:“我希望和景天合作,并不是为了多赚钱,钱赚得再多,不过是银行里的数字,我更想真正做些事情,想证明中国制造的设备并不比德国和日本的差。”

景漠宇端起酒杯,真诚地道:“程总,我也希望你可以证明。”

“听说景总自修过普林斯顿大学冶金学的课程,不知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博信的生产车间看看?”

“我尽量让助理调整一下日程安排,看看能不能抽出时间。”他并未明确答复。

“不会耽误您太久,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够了。”

景漠宇看向金助理,金助理立刻有所领悟,说:“明天的行程有点紧,我尽量安排吧。”

景漠宇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这场饭局也在厚重的夜色中落下帷幕,接下来是别有一番滋味的相送时刻。景漠宇和金助理自然乘坐自己的车,程总也有自己的专车,不需要别人操心,陈经理则张罗着安排车将美女们逐一送回住处。

晚风徐徐,夜色迷离,景安言的心里荡起丝丝缕缕的牵绊。她悄悄地瞄了一眼身边正欲离开的人,说:“陈经理,我的学校不太顺路,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很危险。”

“我住的酒店在T大附近,不如,我送你回去吧。”淡淡的声音从景漠宇的口中传出,气氛骤然变得有些诡异。

景安言不想拒绝,又不好直接同意。

陈经理想回绝,又不好直接回绝。

气氛僵了一阵,陈经理终于还是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帮她婉言谢绝:“已经这么晚了,怎么好麻烦景总呢,其实也不是很绕路,我们送就好。”

景漠宇没再坚持,和程总握握手,上车离开。景安言也只好压下满心的恋恋不舍,乖乖地上了公司的车。车子在城里转了一整圈,最后绕到了T大的门口。

景安言走下车,冷风混着尾气钻进鼻腔,吹得她几欲作呕,胸口也愈加憋闷。她俯身干呕了几下,深吸了几口冷气,胸口才舒服了一些。

拍拍胸口,她转过身靠在街边的一棵老槐树下,静静地捧着手机,等待。

自从二十岁生日那天起,不管多想他,她都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怕惹他烦心,所以,她习惯了等待,习惯了这种在希望和失望中徘徊的心情。等了很久,很久,等得身体已经在冷风中麻痹,她的手机终于响起了他的专属铃声。

确定不是她的幻觉,她按了一下接听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愉悦:“我已经到学校了,你也到酒店了吧?”

电话里传来阵阵风声,听起来不像在酒店。

“你在哪呢?”

“回头。”

她回头,暗夜里,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若是再年轻几岁,她一定会直接扑上去,大声地告诉他:“你知道吗,我真的想死你了!”他应该还会淡定地揽住她冻僵的肩膀,表达着担忧的责备:“这么晚了还不回寝室,不知道晚上坏人多吗?”

而眼下,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甚至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呼吸声,她却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姿态迈出第一步、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口,故而打定了主意,他不动,她也不动。

景漠宇挂了电话,走向她,脱下外衣搭在她的肩上。他掌心的滚烫隔着一件外衣还是烙在她冰凉的肩头,搅乱她心里的一池春水。当他答应娶她时,她是开心的,开心的同时她也清楚地知道,这并非他所愿。

她就像个偷了别人“东西”的小偷,心中快乐满足,又常常感到不安、矛盾。看不见他时,她拼命地劝自己把“幸福”物归原主,求个心安理得;看见他时,被他温柔地对待,她又像被洗脑一样,拼命地想去相信这段婚姻有存在价值,相信他会爱上她。

沉默的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她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想来想去,问了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你在这里等很久了吧?”

“没有。”他平淡地陈述着,“我一直跟在你们的车后面。”

“啊?你一直跟着我?难不成,你还怕陈经理把我卖了?就算要卖,他八成也会卖给你。”

“我花了这么多钱娶你,卖给谁我都亏本。”

“你花钱娶我?该不会,那场败家婚礼是你办的?”她还以为那种张扬的奢靡,是她老爸的风格。

他挑眉:“败家吗?”

“呃……”其实,她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一点都不败家,浪漫的碧海蓝天特别唯美。

“一辈子就这一次,我不想留下遗憾。”

一辈子、一次……听起来多么有海誓山盟的意味、海枯石烂的真心。

可她总有点不太确定,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就一次?”

景漠宇没回答,垂眸拉起她的左手。

景安言指尖一凉,低头去看,一枚铂金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映着昏暗的街灯,熠熠生辉。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这算是婚戒吗?”

“嗯。”他望到她的眼底,郑重地说,“言言,你让我考虑的事情,我认真考虑了。我不会跟你离婚。”

“为什么?”

“以前我不想接受你,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爱你,怕会伤害你,我希望永远都做你的好哥哥。可是现在,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可能像以前一样……”

她直截了当地问:“现在,你爱我吗?”

他沉默了一下:“你和爸爸是我的至亲,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想失去你们、失去这个家……你明白吗?”

“我明白。”她明白,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失望地移开眼。

她从来不想去勉强他,可到头来,终究是这份亲情成了囚禁他的枷锁——于他而言,她不过是他的亲人、他的责任。对于一个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孤儿,亲情是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东西,他害怕再失去。

他宁愿赔上一段不幸的婚姻,也想守住他的家、他的亲人。

她咬着牙,脱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塞回他的手里:“不爱就是不爱,我不勉强你,你也不必勉强自己。”

景安言转身离开,黑夜中的路看不到尽头,就像永无止境的爱与痛。

景漠宇站在原地,攥紧了拳头,忽然觉得胸腔一阵刺痛,他隐约感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离自己而去,和亲情一样重要的东西。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那是爱情。

他们的关系,早就不是“亲情”二字可以轻易概括。

眼看景安言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校门口,景漠宇按了按自己的心口,理智告诫他此时应该转身离去,可……他还是不想放弃啊。

他迈开步子,没有转身,而是往景安言的方向大步迈去,果敢、坚定。

“言言,”景漠宇追上去,握紧她的手,指尖纠结在一起,似乎在表达着一种执着的坚持,“给我点时间,我会努力做个好丈夫,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幸福。”

“言言,你再给我点时间——”他摩挲着她的脸,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泪,眼底酝酿着孤注一掷的深情。

她想推开他,双手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两人静静地站着,直到一阵凉风吹来,景安言打了个不合时宜的喷嚏,景漠宇才带着一丝笑意地开口:“今天有些晚了,别回寝室了,去我的酒店睡吧。”

景安言沉溺于此刻苦尽甘来的甜蜜,已经无暇思考,羞红着脸点点头。

到酒店后,景安言一眼望见那张超大的双人床,脑海中浮现一些画面,脸上顿时一热,急需降温,所以,当景漠宇问她“要不要先泡个澡”

时,她想都没想,使劲地点头,半晌后才明白他的话,那个“先”字,好像有点意味深长……

“我先去洗,然后给你放水。”景漠宇丝毫未察觉她的胡思乱想,转身进了浴室。

景安言舒了一口气,打量房间的摆设。在学校住惯了简朴的宿舍,乍一看这样富丽堂皇的套房,总觉得有些遥不可及,其美则美矣,却少了中国传承的人情味,反倒有几分……情人味。

情人味?联想到这个词,她不禁笑出来,内心生出一分不合时宜的隐秘的喜悦。

流水声停了,景漠宇走出来,浴袍只松松地穿在他的身上,诱惑着她的目光顺着水珠滑落的方向,一路往下看去。平时他总是衣着笔挺,一身禁欲气质,而此时则充满了诱惑……“水放好了。”他的声音被热水浸过,有了暖暖的温度。

“哦。”景安言尴尬地收回视线,往浴室走去。

洗完后,她随手抓了件浴袍,穿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脱下来,换成用浴巾包裹自己的身体。走出浴室,她往卧室看去。床头柜上放着两杯红茶,热气袅袅。倚在床头翻杂志的景漠宇却透着清心寡欲的冷意,让她不知如何靠近。

静静地站了半晌,景安言才开口:“呃,要不,我去客房睡吧。”

景漠宇愣了一下,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失望:“你的头发还湿着,过来,我帮你吹干。”

“哦。”

吹风机的暖风拂过她的发丝,他身上的清冽气息漫过她的感官。她仰起脸,望进他幽暗的眼里……

景安言想起了小时候。每次洗了头发,她都要被他强行按在沙发上吹干头发。因为受不了热风吹在耳后的酥痒,她躲来躲去,难免会扯断一两根他握在指间的发丝,阵痛连连,她指控他虐待她,他笑着威胁她:“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以后天天这么虐待你,虐待你一辈子!”

她连忙乖乖地点头:“我听话!”她内心想的却是,如果真的是一辈子的话,那么虐待也没关系啊。

后来长大了一些,她知道晚上湿着头发睡觉会头疼,于是,洗完澡就会乖乖躺地在沙发上,枕着他的腿,等他给她吹干头发。他的指尖熟练地撩动她的长发,再也不会扯痛她。

再后来,他申请到美国读大学,一年只回来看她一两次。到了晚上,他只顾着专注于各种天书一样的资料,早已不记得这种小事,可她时刻惦记着。

有天晚上,她终于鼓足勇气,洗完了澡,穿着黑色的蕾丝睡衣,拿着吹风机去找他。

“怎么?主动来找我虐待你?”他关了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英文资料,接过吹风机。

“是啊,我决定牺牲一下,满足你这个虐待狂的恶趣味,免得你欲求不满,去找别的女人……”

他哑然失笑:“你以后少看点网络小说吧,说话越来越乱七八糟了,哪像个女孩子。”

“嗯,好吧,那我以后专攻影视作品,咦,《情迷六月天》你看过没?

网上对它的评论不错,哪天咱们看看呗?”

他撩着她发丝的手一顿,视线掠过半透明的蕾丝睡衣,又迅速移开,专注地帮她把头发吹干。

他中断硕士课程回国之后,他没再给她吹过头发,她也渐渐戒了这个被“虐待”的嗜好。而此刻重新感受,实在别有一番滋味。暖气阵阵,她看着他低垂的眉眼,感受着他指尖留在她发丝间的温柔,恍然如梦。

“我是在做梦吗?”她的声音太浅,轻易便被吹风机的轰鸣声掩盖。

风太暖和了,吹得人昏昏欲睡,景安言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中,景漠宇告诉她,他已经尽力了,就算他把她压在身下,达到欢情的巅峰,他还是只当她是妹妹。她受此大辱,二话不说拉着他去了民政局。两个红章盖下来,他们的婚姻解体了!

再没了责任和承诺的束缚,他迫不及待地奔向白衣飘飘的许小诺,一对璧人紧紧相拥,夕阳和晚风为他们欢呼,那场景真美!

她微笑着祝福他们,还拍着胸口承诺:“你们放心,我会摆平老爸的。”

他们相拥着离去,她捂着剧痛的心口蹲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他在黑夜里抱着她的时候,明明那么紧、明明那么深,怎么会只把她当成妹妹?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想留的人留不住,不想他来的人,偏又来了。齐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逼着她履行赌约,嫁给他。她吓得使劲摇头,无奈身体一点都动不了,话也说不出来。他趁机把冰凉的钻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还温柔地把她拥在怀里,深情地呢喃:“言言,你会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女人……”

她当真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差一点就意志不坚定,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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