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贤文坐着没动,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
这一天,整个校园都在议论田贤文老师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的事,赞扬田贤文老师。
这几天,田贤文就是全校的明星啦!
这篇通讯在田庄同样引起了轰动,看过报纸的人都伸出大拇指,称赞陈宗贵父子为村民服务的精神,称赞田贤文有文化,笔头子硬。
这天的报纸田嘉禾也看到了。
田嘉禾看报纸,而且是每日必看。这是多年来的习惯,从青年时开始,那还是搞政治运动的年代,他看“两报一刊”(《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红旗》)和《参考消息》。
如今他必看的是《人民日报》,偶尔也看法律与经济类的报纸。他要求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他一到办公室必须把《人民日报》给他放到办公桌上。法律与经济信息类的有重大消息有秘书推荐给他看,本市的报纸他是不看的。
今天工作人员看到了有关田庄的通讯,就想,是老总家乡的事,老总一定很关心,所以就特意推荐给他看。
工作人员把《人民日报》放到办公桌上,又拿着本市的报纸,并把刊有《永葆本色,不忘初心;父子携手,为民造福。》通讯的一面折在上面,报喜般的说:“田总。您看,田庄上报纸啦!整整一个版面。”
田嘉禾没作声,抬头看了看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陪着笑脸说:“田总,你们村真了不起,报纸上都写了。以后咱们公司更应该上报纸,写写您的事迹,他与您没法比!”
“你还有事吗?”田嘉禾表情冷漠地问。
工作人员脸上的一笑“刷”地掉光了,因为笑而折起皱纹也瞬间扯平了,尴尬地说:“没事,没事。”
“我有事,你把报纸放下吧!”田嘉禾脸上表情更阴更冷了。
“我回去了,回去了!”工作人员强作笑脸,点点头,退出办公室。
田嘉禾站起来,在办公桌前来回地踱着,斜眼看着桌子上的报纸。然后过去拿起报纸,读起来。
笑着自语:“田贤文还真有两把刷子,……一个书呆子啊!”
田嘉禾放下报纸想,宗贵要干什么?他可从来都没有什么大想法的人啊!难道现在悔悟过来了?文章里面就说:“子承父志,造福乡邻”。他是要做人梯,为他儿子往高处爬要做铺路石,为他儿子搭桥铺路啊!
可惜啊!田嘉禾笑了,既生瑜,何生亮!田庄这么一个村庄,有了我田嘉禾,别人也就别想要什么辉煌风光啦!一山难容二虎!田庄有了震亚公司,别人也顶多办个铺子,作坊之类。宗贵表哥啊,负老吧!你本身就不具备这种素质,老了,更是无力回天。就等下一辈子吧!田嘉禾在内心嘲讽陈宗贵不自量力。一提下一辈子,田嘉禾仿佛触动了那根神经,他不信佛,也更不信有下一辈子。
可是,下一代是眼睁睁的在面前。
他的下代是田玉清、田震中,陈宗贵的下一代是陈建国、陈建华。陈建国是一个国家人员,也就是古代所称的吏。陈建华是一个不可限量的家伙!忽然田嘉禾又觉得陈宗贵为人老谋深算。田嘉禾于是内心有了一种危机感和紧迫感,伸手抄起电话打给办公室。
“记住,下午四点提醒我!”
“田总,提醒什么?”
“你只要记得提醒我就行啦!”田嘉禾“啪!”挂了电话。
下午,没到四点,田嘉禾就给田玉清、田震中打电话,把工作安排安排,晚上回家,时间六点。
姐弟俩接到电话后,心生疑虑,什么事,这么突然?看样子事情还比较重要。
“姐,今晚上有什么事,你能猜出来吗?”田震中在电话上问田玉清。
“叫你回去就乖乖地回去是了,猜什么猜啊!”
“有备无患嘛,心里没有点准备到时候回不上话来,光挨训。”
“震中,你就知道跟爸玩猫捉老鼠,你玩得过老爸吗?像我——就不挨训!”
“姐,我是儿子,田家的继承人,太子;爸对我的要求不一样。姐,你好好想一想,能是哪方面的事,知道个方向也行。”
“沙场那面怎么样?”田玉清问。
“挺好,我把潘五月嘱咐好了,不会有麻烦。”
“房地产开发那块呢?”
“一切顺利,工程进展正常!”
“那你还担心什么?说不准爸爸只是想吃顿团圆饭呢!”
田玉清没有什么顾虑,她觉得这事只是家庭生活中的一件小事。
田震中担心,他与香杏的事东窗事发受到爸爸的惩罚。
其实,田玉清不往这方面想是有原因的,田嘉禾包养女人的丑事,儿女都心知肚明。
田嘉禾在这方面对儿女也少有干涉,有句话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档子事上他是全闭着眼。
“姐,我与嫣然的事,爸会不会生气?”
田震中说的是嫣然实际上内心指的是香杏。
“你别把你媳妇看得太高了,一口一个嫣然。她李嫣然在爸心目中的地位有那么重吗?”
田玉清骨子里对李嫣然就有一种敌视情绪。
田玉清还不了解田震中与李嫣然之间的关系,实际上李嫣然不只是在田嘉禾心目中的位置不太重要,即便在田震中心目中也重要不到哪里去;所以田玉清的话田震中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