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哥把杯子放下,站着擦擦嘴,也没动筷子说:“今天遇见田总,一看,您就是个性情中人。所以我就感情深一口闷了!我再倒上一杯跟田总单独表示我的心意。”说着自己倒酒了,然后歪着头看看杯子说:“酒不满感情浅,倒满!”
自己又倒,现在是酒高出杯沿。
蝉哥小心翼翼地端着杯子走到田震中身边:“田总,蝉哥单独敬您一杯。您不嫌弃小弟,小弟很感激。田总的事就是我蝉哥的事,放心吧,没问题!田总,我先干为敬!”又一杯下肚。
“大诗人,田某无量,免了吧!”田震中摆摆手。
蝉哥在田震中不注意时,把田震中的杯子端起来,将半杯酒倒进自己的杯子里,“为朋友两肋插刀,何况半杯酒呢!我替田总半杯!”
田震中笑笑夸奖:“海量,真是海量,佩服佩服。”
蝉哥说:“田总,这半杯……?”
“让美女替我喝了吧!”田震中随手给右边的如风倒上了。
如风没来得及拒绝,但是没动杯子。
蝉哥又倒上酒:“我今天高兴,认识了企业界精英,震亚的少总——田总。我高攀了;可是……,田总,不是我吹牛,我也是诗坛的一枝奇花怪草。为什么这样说呢?我要告诉在坐的各位!”
“喝酒,边喝边说!”田震中笑眯眯地。
蝉哥喝一大口:“田总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所以成了大企业家。我呢,是无牌的,上学无牌,初中没毕业;可是我天生就是诗人的材料,写诗我有了奖牌了。金牌、银牌、铜牌、铁牌……不管你发什么牌我都有……”
蝉哥站起来,举起杯子对如风和云影说:“我敬二位美女诗人一杯!”
如风、云影微笑着摆手拒绝:“不敢喝,从来没喝过!”
蝉哥离开座位,走过来,如风和云影忙站起来躲避。
蝉哥说:“就这样不给面子?当着田总的面……,亏你还称我为老师?”
田震中和匡超文秘书也一同怂恿。
如风说:“那我俩用啤酒吧,只一杯!”
云影说:“我们俩用一杯啤酒一心一意一杯酒,敬在场的!”
匡超文说:“可以,如风和云影日常是不喝酒的。”
如风顺手拿起杯子把田震中给她的半杯酒倒掉,换上了啤酒;云影也倒上啤酒。
两人一同敬酒;可是,田震中不领敬。
蝉哥说:“我的话还没结束。如风、云影。没有学历不可怕,可以写诗呀!我从小就不正经读书,没有一个老师喜欢我。可是现在那些老师见到我都主动打招呼,现在看看那些小学老师,没一个会写的!实话实说,他们连我的诗都读不懂。”
田震中插话了:“《包不住屁股蛋蛋的破裤衩》是什么意思?”
田震中这一问,蝉哥两眼都放光了,像是被按了开关的灯泡,他兴奋地说:“我家住得靠近村委会大院,大院的西南角有个厕所,露天的。大院的墙外仅靠厕所有两棵大杨树,上面有喜鹊窝……”
田震中耐不住了:“那个村都这样,说说你的诗!”
“诗是有背景的,必须先交代背景。新上印的妇女主任是我村的大美人。怎么个美法呢……?男人见了拔不动腿,晚上睡觉都想着。他娘的,不想睡不着,一想更睡不着。”
田震中笑了,说:“那是你在想,别人想不想你怎么能知道?”
匡超文说:“你没有跟她……”
蝉哥现在又想起妇女主任的美来了,没听到匡超文的话,蝉哥沉思着说:“她那风骚劲儿像《水浒》里的潘金莲,比潘金莲还……还有味道。妇女主任胖胖地……,走起路来……,我她娘的,那真叫——一个招魂啊!”蝉哥有点语无伦次。
匡超文还是好奇,追问:“你俩没有在树林里,或者是草垛后……?”
“他娘的,我连跟她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蝉哥很气愤。
田震中说:“你直接动手算啦!哈哈……,诗人,只能动嘴,没有实干精神。”
“在夜里,我一个人躺在被窝里,就……!”
蝉哥说得很解气,很过瘾。
田震中说:“蝉哥,你那是意淫。你现在是名人了,可以去找她呀!”
“咱……,跟她比……。”蝉哥摇摇头,“她现在是富婆,富婆只认钱不认人。上次我回家,见到她……,那牛逼相……。我现在是谁?你牛逼,我比你更牛逼;所以,我连理都不理她。”
如风说:“有钱人就是瞧不起穷诗人,这很正常。还是谈谈你的诗吧。”
“好,好。接着说,我初中没有念完,下学啦。”
田震中揶揄道:“是被老师赶走了吧?哈哈……。”
“他娘的,就是不赶,我也想走。我逃学,老师找到家门,我爹直接把我的书跑给扔了,我就不上学了。没有正经事干,天天瞎溜达,经常惹事。有一次我爬到大杨树上去掏喜鹊窝,看到了妇女主任在撒尿……。我的娘哎,那雪白的屁股……,哈哈……,让我看了个清清楚楚。”
“哈哈,你真是有福气。以后是不是……?”田震中问。
“后来我找到规律了,妇女主任一定在那个时候上厕所;所以我到时候就爬到大杨树上去等。这一次倒霉,也该着出事啦。妇女主任一抬头发现树上有人在看她撒尿,提着裤子大骂。
我被吓得手一哆嗦,人掉下来,幸好掉在下面的树杈上,撞在蛋蛋上。我两眼漆黑,直冒金星。妇女主任看清了是我,尿没撒完,猛地站起来提着裤子骂。骂的什么我也没听清。
我‘吱溜’从树上滑下来,也顾不得痛,慌不择路,撒腿就跑。没敢往家跑,跑到村外,找了个棉槐堆,躺下直倒气。一看裤衩子被树枝划破了,露着半个屁股。我没敢回家,在外面躲了一天。天黑了,我还不敢回家,我怕妇女主任带着人去我家。就这样我在草垛里睡了一夜。”
“这就是那首‘破裤衩子’的来历?”
田震中笑着问,他笑得不怀好意。
蝉哥不以为耻,继续讲:“在草垛里睡了一宿,我想明白了,不回家了。
就这样第二天一大早,村里人还没起来的时候,我就穿着破裤衩子,离开了这个很穷很落后的村子。
先是在周边的村子里流浪,后来流浪的城里。慢慢地长大了,想干点正经事。我到建筑工地当小工,风吹日晒,又苦又累;还挣不到几个钱,常常被工头克扣工资。
看看城里人,养得白白胖胖的,我就想,在乡下受苦受累我才跑到城里来的;在城里同样是受苦受累,而且连个女人都没有。……有人告诉我,原因是没有技术没有文化;可是,我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材料……。
我一直很苦闷……,哈哈……!”蝉哥忽然狂笑,“天生我材必有用!我就开始写诗,最让我刻骨铭心的就是那条破裤衩子。我就写这条破裤衩子。
因为它,我的诗获奖了。我成了著名的诗人,在外地都称我‘大师’,人一旦成名,就可以发大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