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菊拉起大麻花就走。
“我不走,你走吧。”
两个人一个拉一个拽,僵持起来。
“你在这里吧!懒得管你!”杨秀菊一甩手怒气冲冲走了。
“你住下!”大麻花喊住杨秀菊,“你给我五块钱,我要租被子钱不够了。”
杨秀菊掏出钱来,没好气地拍在大麻花手上,说:“你神经病啊!”然后转身就走。
“明天我就还你!”大麻花对着杨秀菊的背影喊,杨秀菊头也没回。
大麻花这会感到很无助,她抱着凉亭的柱子,努力使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哭了很久,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寂静地角落里有个人在哭。
哭累了,大麻花忽然想我为什么哭呢?为了老刘的病?为了自己的委屈?为了杨秀菊的训斥?
大麻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是想哭,哭过了,她觉着心里轻松了。好像是心口有一团乱麻在堵着,现在扯出来了,心里舒坦了。
到卫生间去洗把脸,去服务社租了被子和枕头,大麻花找了僻静的而又距重症监护室近的走廊一角,把自己包裹起来,在躺椅上睡着了。
睡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夜里几点,走廊只有大麻花一个人,一片寂静。
重症监护室那边有心事,大麻花就去重症监护室。
这里更静,家属休息室里也没有人。
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前听了一会儿,什么也听不到,厚重的门板连里面人活动的声音也听不到。
大麻花又回去躺下,朦朦胧胧、似睡非睡。
一会儿,大麻花又躺不住了,还是起来去了重症监护室,还是站在门口听一会儿,还是回来躺下……
终于熬到天将亮,走廊里开始有人走动了。
大麻花起来收拾好被子,交还服务室,然后又去重症监护室。
这里已经有人在等候了,住一会儿老刘的老婆和儿子来了。
老刘老婆一看大麻花早就在这里了,气愤地问:“你又来啦?”
“嫂子,我就没离开。”大麻花平静地说。
“谁是你嫂子?我不认识你。你离开这里,我们家的人不欢迎,我们也不想看到你。”
“我不会走的,我要看着他好了我才能走。”大麻花说完走出休息室。
“我没看见这么不要脸的,下次你再来,就让我儿子把你轰出去!”
大麻花到医院大门口去迎接田本发,她知道本法一早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