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学得时间很长了,睡吧。”建华说。
“我不想睡,回到床上也睡不着。”
“那你再学习一会儿吧,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
“我也不想学习啦!你这时候能睡着吗?”高红英问陈建华。
“学习又累了,睡又不睡,你要干什么?”陈建华不理解高红英此时的心理。
“我想赏月呀,哈哈,你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赏月?”
“哈哈,我是一个大老粗,哪里能像你们文人有这样的雅兴?”
“如果有个你喜欢的姑娘约你一起赏月你也会拒绝吗?”
“这……,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你的联想太丰富啦。”
“你先回答我,你能不能拒绝她。”
“这怎么回答?本来就是一个假设,那答案也是一个假设,不是真正的现实;所以不需要回答。”
“你这叫诡辩,既然你喜欢诡辩,那我就再提一个问题。刚才我问你有无兴趣陪我一起赏月,你还没有给我一个正面的回答。现在我需要你的回答,这个选择并不难,你只要回答,‘可以’或者‘不行’即可。在你回答之前我必须提醒你,这个提醒很重要;你必须听清了。你回答,‘可以’,说明你喜欢我,愿意跟我一起共度如此美好的夜晚;你回答说,‘不行’,那就说明你不喜欢我,跟我在一起,即使时光再美好,你也觉得无聊难耐。”
“哈哈,真要命啊。就是在一起坐一会儿,拉拉呱,你都能把它搞得这么复杂。是女性都这么复杂吗,还是因为你鬼点子太多。你都把我给搞懵了。”
“女人在她认为是重大问题面前也是理性的,也能运用逻辑思维,来做出审慎的判断。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啦。”
“我可以陪你一会儿。”
“语气里带着一点儿无奈,总算是用了‘可以’二字,也说明你还喜欢我。”
“你别搞得那么复杂好不好?要不我反悔啦。”
“男子汉能说反悔就反悔吗?……劳累了一天,欣赏一下月光,陶冶陶冶情操,多么美妙的事情呀!”
“你就是闲得。哈哈,要你也天天在田里干活,累得你连炕都上不去;你还赏月呢?摸不到炕头你就睡了。哈哈……”
“你现在累成那个样子啦?”
“我们可不能那样累,现在机械化程度高了,解放劳动力,跟工人做工一样。”
“这就对啦,科学就是要提高人的生活质量,生活要有点诗意。”
“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不一般啊!实在应该刮目相看。”
“是因为你不喜欢接近我,当然就不可能了解我。在不了解我的前提下断然拒绝我,这不是太武断了吗?”
“红英,平时里只觉得你在大叔大婶面前喜欢撒娇,只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姑娘。真看不出来啊,你还这么有思想,不简单啊。以后谁娶了你,可要……”
“你是说我很刁钻、野蛮?”
“哪里哪里,我是说你有头脑,有水平。”
“你这样评价一个姑娘……,不是褒义。”
“我可没有贬低的意思,你今晚的这些高论可以写一部《恋爱指南》啦,哈哈……。红英,你是不是正在恋爱?”
“你看呢?”
“我看……像是。”
“有根据吗?”
“有,你整天嬉笑开颜,说起话来夸夸其谈,滔滔不绝,兴致也很高,看星星,赏明月……哈哈!”
“也算是言之有理。最近我确实是心情很好,有时心静下来就想,当你看到一个最心爱的东西……,不能说是东西……,心爱的事物吧……,也不能说是事物……,”
“到底是什么?”陈建华忍不住问。
“一个人吧!”
“那还等什么?别犹豫。”
高红英走到院子里的水缸前,掀开水缸盖子,天上的一轮明月,就在水缸里。
啊!陈建华从来没有看到如此亲近而又如此美丽的月亮。
高红英问建华:“你可以将手指伸到水中吗?”
建华说:“不行,这么美好的……,怎么忍心呢?”
高红英盖上水缸盖子,如玉璧的明月留在水缸里。
“是的,只要染指,这美就没有了……”
高红英声音很低,全没了平时那种活蹦乱跳的兴奋劲儿,添了些多愁善感。
“睡觉吧……”高红英回屋了。
陈建华忽然也觉得心情沉重,静立了一会也默默地回屋里。
“哼、哼。”
爹娘房间里传来了咳嗽声,是红英她爹吃烟呛了。
红英娘就埋怨老头子:“呛嗓子就别吃了,深更半夜的弄出些动静来,影响红英学习。”
“好,不吃了!”老高就顺从地把烟掐了。
红英娘小声说:“老头子,我看红英喜欢建华,你瞧出来了没有?”
“没在意。”
“建华这青年挺好的,如果真能跟咱家红英成了,是很合适的一门亲事。”
“你光说话,又不让我抽烟,你要憋死我啊!”老高不乐意了。
“好吧,不说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