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嘉禾看了看田震中,看他是否明白话里面的意思。
“爸,正因为这样更不应该嚼这条鸡肋啊!”
“下面才是问题的真正关键所在,化工厂是污染企业在沿海开放城市周边,国家一定要杀倒。”田嘉禾说得很坚决。
田震中侧耳捕捉下面田嘉禾要说什么。
“你以为认清了形势,不用国家动手,你就自我解决了——自裁!国家乐意啊,政府清闲啊;可是你呢?后续一大摊子乱麻需要你解决。那个时候,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田震中点点头。
“我让化工厂这样不死不活的抗着,它现在就是一个病人;但不是个死人。有人来想把这个病人赶走;可以,你不能像处理死人一样把他埋掉了事。你要让他走,必须活着走。要给他治病,治好病以后你还要给他安排出路!”
田震中听了这些话从内心佩服田嘉禾了。
田嘉禾看到儿子心悦诚服,就语重心长地说:“你爸爸这个人啊,从来不是感情用事的人。要懂感情,要利用感情,可不能让感情这块布挡住眼。既然话都说透了,化工厂该怎么处理我提前告诉你吧,具体的事情你这个厂长助理自己去办吧。”
田震中认真地听田嘉禾的安排。
“村里有人一直在打化工厂的主意,暗地里瞎嘀咕,只是没有人敢出头。以后我想放一放,放虎出山,他们愿怎么闹就怎么闹,愿上访更好;总之,村民上访的事,不再打压,而且还要在暗里鼓动。”
“他们都上访呢?”
“那就让他们上访啊,我现在最怕的是他们不上访。上访了,我就等着政府来处理。政府来了,下面就该咱们出手啦。”
“好,我听爸的。”
“做事啊,要先谋而后动。从明天起化工厂那边你就不要去了,留在公司,跑跑环保局,考察考察新项目。”
田震中愉快地接受了田嘉禾的安排。
几天后,田嘉禾回了趟化工厂,在厂里待了一天。去找田春梅两
次,田春梅都绕着走了。
田春梅在焦虑地企盼中终于盼来了婆家的来信——丈夫已起诉离婚。
这无异于五雷轰顶,田春梅觉得天塌地陷、万念俱灰。她没有流泪也没有诉说,目光呆滞地坐了一天。
等她恢复了平静后,她抚摸着已经鼓起的肚子,在想象这个不从谋面的小生命。
田春梅觉得这个孩子很无辜,也很不幸……
一个曾经充满希望的幸福之家就这样毁灭了,还有一个未曾谋面的小生命……
这个世界不属于我,我也不该属于这个世界……
公婆是好人,丈夫也没有错,都是这个田嘉禾做的孽。
我要走了,只是对不起父母;可是我留在这个世上也对不起父母。我要走了,要走得清清楚楚;不能让人误解婆家,也不能让人误会父母。
活着对不起他们,死不能让他们受到牵连。
第二天,田春梅照样去上班,她想这一次我就不想回去啦!
她还是坐在仓库管理室,一切像往常一样。
下午田嘉禾在仓库接待室找到了田春梅。
“你回去吧,晚上我会去你办公室的。”
田嘉禾走了,他以为自己明白了田春梅的意思。
田嘉禾认为田春梅可能对自己的丈夫不满意,才想起他的好。
田嘉禾觉得自己才是天下最优秀男人,应该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
工人都下班了,田春梅去了田嘉禾的办公室。
田震中已经好久没有到化工厂了,有一份材料放在田嘉禾的办公室里,田震中急着用;所以他急匆匆地赶到化工厂,直接奔田嘉禾的办公室而去。
当他推开门时眼前的一幕时,田震中震惊了——田春梅躺在床上……
田春梅脸朝里,听到门响,他以为是田嘉禾进来了。
田震中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田春梅说了些什么他是一个字也没听清。
田震中转身拔腿就跑……
田嘉禾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这戏剧性的一幕……
已经是深夜了,田嘉禾回到城里,先是冲了个温水澡,然后飘飘欲仙地上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