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钱永强强作镇静,焦急地问道。
“我也说不清!”阿姨都急哭了,连声说道,“你快回来吧!”
钱永强大惊,挂了电话,疯也似的往家里跑去。黄有才见状,连忙开车去追。
到了家里,钱永强和黄有才慌慌张张地往楼上跑。两个阿姨和李启丽正抬着朱悦往楼下走,张翠翠抱着被子跟在后面。
“怎么了?”钱永强顿时有了不详的预感。
“刚才喊肚子疼,一会就昏过去了!”一个阿姨趴到钱永强耳朵上说,“下面还流血了!”
“快送医院!”钱永强开一台车,两个阿姨坐在后面,一边一个扶住朱悦,张翠翠抱着一床小被子,坐在副驾驶上;
黄有才夫妇开着一台车紧跟其后。
到了医院,朱悦慢慢苏醒过来。就见她眉头紧锁,额头布满了汗水,下车的时候,整个人都痛苦地蹲到了地上。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朱悦搀扶到急诊室。挂号缴费后,几个人就在急诊室外面的椅子上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对于钱永强来说,好像过去了好几年。
等医生从急诊室走出来的时候,钱永强连忙走向前去,急切地打听着朱悦的情况。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看了他一眼,很平淡地说道,“跟我过来!”钱永强紧张地跟着医生来到办公室,然后站在那儿眼巴巴地看着医生。
“刚才照了彩超,这个孩子有一只手怎么都看不到,我们判断是个畸形儿!”医生一边写着病例,一边说道,“我建议终止妊娠!”
“畸形儿?”钱永强呆住了,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医生,你再查查!”
“你要相信科学。”医生说道,“如果不尽快手术,胎儿越长越大,到时候再流掉,对孕妇的损伤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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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钱永强试探着说道,“等一段时间,孩子会自己长好?”
“决无可能!”医生看了钱永强一眼,同情地说道,“没办法,尽快手术吧!”
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钱永强在黄有才的带领下迷迷瞪瞪来到病房——此时朱悦已被转移到普通的单人房间。
钱永强看到朱悦仍然很痛苦,她的脸色苍白,嘴唇紧咬,双手用力抓着被角。
“悦悦!”钱永强帮朱悦理了理额头的碎发,爱怜地问道,“你难受吧?”
“还好!”朱悦强忍疼痛,问道,“医生怎么说?”
“悦悦,这孩子不能要了!”钱永强痛苦地说道,“医生劝我们流了!”
“朱悦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角留下一串串晶莹的泪珠。泪珠从脸颊滑落,落到枕巾上,渐渐的枕巾都湿透了。
为了尽快手术,朱悦被直接转到了待产室。在待产室,大多都是钱永强在陪护。其间虽然两个阿姨和李启丽张翠翠也相继替换了他几次,但是她们呆的时间都很短——这个时候,钱永强认为朱悦最需要的人是他。
在待产室钱永强真是如坐针毡,说度日如年那是好的,一分一秒都很难捱。
等朱悦上了催产器材后,开骨的阵痛间隔越来越小,每当阵痛来临的时候,她都痛不欲生。
钱永强为了减少她的痛苦,把小臂塞到她的嘴里,任她咬着。一天下来,他的手臂血淋淋的,都是牙印。朱悦看到后,心疼的直掉眼泪,但她没有办法,阵痛来临时,她无法控制。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从楼上跳下去,结束自己的生命,也结束这种痛苦。
待产室里痛苦的低吟和控制不了的痛苦哀嚎,一度充斥着钱永强的脑际。他感觉到这就是人间炼狱。也就在此时,他才深深的体会到古人那句话——“母在不庆生”的含义了。
任何一位母亲都是伟大的——哪怕她产下的不是活泼可爱的宝宝,哪怕她的宝宝被迫胎死腹中!
朱悦的痛苦更是深深刺痛了钱永强。这种无止无休,分秒不拉的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真的让人痛不欲生!
他想古人经受的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
在待产室,时间过的很慢,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
“让我去死吧!”朱悦痛苦得脸都变了形。钱永强知道,她渴望解脱,自己又何尝不是。
“快好了!”钱永强安慰她道,“医生说你再有一个小时就能进产房了——快了!”
这一个小时,钱永强感觉比十年、二十年都漫长。
等朱悦进了产房,钱永强才稍微轻松一点。但他知道此时的朱悦更难,没有他在身边,所有的苦和痛,都得她一个人承担。
夜已深,钱永强让黄有才带其他人先回去休息,自己在产房门前等待。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产房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问钱永强要不要去看一下那个无缘活着来到世间的胎儿。钱永强痛苦地摇摇头。他不忍心去看那个在他心目中活泼可爱的天使,如今折翼的模样。
医生用转运床把朱悦推了出来,钱永强看到朱悦微睁着眼睛,虚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眼睛彻底闭上了。
“把病人推到观察室,等半个小时,如果没有事情,再回病房!”医生叮嘱钱永强道。
钱永强轻轻地把朱悦推到观察室,然后静静地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她。约莫十几分钟,朱悦才慢慢睁开眼睛。她看到钱永强,禁不住号啕大哭起来。钱永强想劝她,但话没出口,眼泪也刷刷地流了下来。
“孩子没了——没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