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一笑:“祖母既然不放心林妹妹,为何不把林妹妹的婚事定下来?”
贾母闻言一惊:“定下来?定谁?”
迎春左右一看,小声言道:“我以为林姑父生前跟祖母二叔有约定呢,难道没有?”
贾母闻言越发惊讶,盯了迎春几眼,半晌颔首:“是有,可是,你大姐姐……”
迎春一笑:“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没听过姐姐做主。”
贾母一叹:“不是姐姐做主,是娘娘做主啊!”
迎春看着贾母满脸背晦:“祖母的意思娘娘不喜欢林妹妹?我记得那次作诗,大姐姐似乎很喜欢林妹妹,后来赏赐……姐妹们都很吃惊。”
贾母颔首:“是啊,自家骨肉姐妹竟然比不上一外姓人,莫说你们,就是我……哎!”
迎春试探道:“在我看来,林妹妹纵然父母双亡,到底是官宦出身,书香门第,薛家哪里能比?只说一条,有个杀人犯的舅舅,将来外甥能入仕吗?林姑父虽不在了,可是他的同年朋友还在,这些人脉,宝玉身为女婿是可以利用的。这理大姐姐能不懂?”
贾母蓦地问道:“你想不想见见你大姐姐?这对你今后在孙家立足也有好处?”
迎春眼眸一亮,随即面色一灰:“大姐姐似乎不喜欢我……”
贾母一笑:“骨肉至亲,你去探亲,她如何不喜欢!”
迎春起身一福:“如此,请祖母下再见大姐姐的时候,替孙女转达思慕之意。”
元春的懿旨若是到了孙家,至少在元春身死之前,对于迎春来说可谓一道护身符。
迎春也很想亲自去看看,元春到底是病死,还是难产死,还是一如王子腾一样,是被毒死!
只要不是皇帝下旨暗中毒死,迎春有法子延长元春的性命。
若是皇帝下毒,迎春也希望能够在元春死前见上一面,最好能够打消她被毒杀前,成为别人杀人的刀!
临别,贾母命鸳鸯捧出两个匣子一个锦囊。却是两套头面,一套金镶玉,一套红宝石。
锦囊装着一千两银票。
贾母说道:“原本要等我死了再给你们,你如今情形,就先给你救急了。”
罗玉娘顿时气急:“那些御史也真是狗拿耗子……”
孙绍祖沉脸:“怎么说话?”
罗玉娘顿悟自己说错话了:御史是狗,孙绍祖不是耗子?
罗玉娘忙着撒娇:“大爷,你知道奴家的,奴家恨不得把命给大爷,岂能针对大爷?奴家不是那个意思。”
“这我知道,今后在说话过过心!”
罗玉娘见孙绍祖不怪,忙着给迎春下药:“我就是不乐意在那姓贾的手下讨生活。还有银红那几个臭丫头,岂不是也骑到我头上?贾家的丫头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抬举那些臭丫头恶心我。大爷,您可要给我奴家做主啊。”
孙绍祖闻言都事冷了脸:“我都说了你做我的贴身丫头,我们日日夜夜在一起,难道你从前说的,只要能跟我在一起做丫头也愿意,却是哄骗人的假话?”
罗玉娘吓了一跳,狐媚大法使出来,整个人钻进孙绍祖话里搓揉:“大爷,您冤枉死人了,为了大爷我做什么都好,只是不甘心那姓贾的占据主母位置,人家心里不舒服嘛……”
孙绍祖乐得就汤下面,把罗玉娘摁住盘拢几回,银叶丫头躲在窗户下听得面红耳赤。
那孙绍祖玩心正浓,罗玉娘已经瘫了,只是求饶。孙绍祖这人直管痛快,岂怪他人死活。硬行拉着玩弄,这是罗玉娘已经没力气,恰如个死人。
孙绍祖喜欢罗玉娘,就是喜欢她风骚知趣儿会伺候,这时候死人一般顿时失去了兴趣。
孙绍祖黑脸下地,准备去牵头找小桃红。
罗玉娘想要挽留,却是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孙绍祖出得门来,正瞧见银叶丫头情思绵绵的盯着他,顿时大喜,上前搂抱:“银叶姑娘这是怎的啦,面红耳赤,莫不是病了?”
银叶从小在勾栏院长大,见多识广,知道孙绍祖对自己有意,她是千肯万肯,却是顾忌罗玉娘,娇滴滴推拒:“大爷,您放开奴婢,奴婢好药进去伺候小姐呢!”
孙绍祖腆着脸挨着银叶的面颊磨蹭:“真是啊,我看姑娘浑身绵软,只怕没力气走路哟,要不要大爷抱你进去啊?”
孙绍祖说着话已经把银叶抱起。
银叶心中窃喜,却故作惊吓:“哎哟大爷,您别吓唬奴婢,您放了奴婢吧,奴婢怕高……”
孙绍祖越发将银叶嘬了几口,一阵风进了罗玉娘的卧房。
罗玉娘见孙绍祖又回来了,以为他气消了。孰料却见孙绍祖把银叶一丢上床:“娘子精力不济,大爷我心疼你,替你找妹妹分担,娘子你就歇息吧,大爷自己玩。”
孙绍祖说完再不理睬罗玉娘,跟银叶玩得稀里哗啦。银叶半推半就,又哭又求:“大爷,您饶了奴婢吧,啊……姐姐,姐姐……”
孙绍祖兴致勃勃:“大声些,爷就喜欢这个调调儿……”
罗玉娘一边心如刀割,如坠深渊,这就是他寻求的良缘?
这边西跨院一场戏,迎春很快就知道了。
秦显家来气愤愤跟迎春说嘴:“奴婢去找了苏管家领取银子盘灶头,苏管家娘子却说要问清楚大爷,奴婢随着他一起去找大爷,结果进了西跨院,哎哟,真是羞死人了,苏管家吓得掉头走了,奴婢也不敢听了。”
迎春愕然:“银叶?她不是说跟罗玉娘情同姐妹?”
秦显拍腿惊呼:“真是呢,奴婢去的时候,那丫头扯着喉咙喊姐姐呢!”
迎春正色一哼:“这事儿暂时阁下,明儿再说”
秦显家里出去了。
迎春却笑了,她终于想到一个对付孙绍祖的法子了。
迎春吩咐綉橘:“你派个小丫头去叫小桃红,就说我有话说。”
一时小桃红欢欢喜喜来了,见面就给迎春磕头。
迎春看着小桃红一笑:“起来吧,今儿桃红姐姐援手的事情我记下了,我这儿给姐姐露个底儿,今日我虽说提了几个姐姐诶做姨娘,其实不做准。”
小桃红顿时变脸:“奶奶要反悔?”
迎春摇头:“非也,本当这事儿不与我相干,只是我想着姐姐今日待我不错,我不说心里不落忍,实话告诉你,这个姨娘需要大爷去拿了户籍去衙门备案,这样你们才是正经姨娘,半个主子,不然,你们依然还是丫头。”
小桃红顿时失望,眼圈也红了,争了半天,却原来都是假的。
小桃红是聪明人,她知道,迎春不会无端端说这话。
她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请奶奶救奴,只要奶奶愿救奴婢,奴家这条命就是奶奶的,今后任凭奶奶驱使。”
迎春嗔怪道:“这是作甚,快别这样,綉橘,把五姨娘搀起来。”
小桃红闻言大喜,眼眸一亮:“奶奶,您是说,不给我们熬避子汤了?”
迎春颔首:“男人重子嗣,再多的话,我也没有了,姐姐回去自己想去。”
小桃红却喃喃道:“可是,每次那个之后,苏娘子都会给我们一碗汤药……”
迎春淡笑:“那时候你们是丫头,如今是姨娘,她岂敢再熬药?她熬她的,姐姐一定要喝吗?”
小桃红欢欢喜喜去了。
綉橘不免担心:“姑娘真的让她们怀孕?”
迎春淡笑:“我为什么不让她们怀孕?生了孩子也不要我养!”
“若是主子不能生下嫡长子,今后在孙家可是难以立足。”
迎春哂笑:“三个女人一台戏,七个女人挤在一起,罗玉娘连我容不下,她们几个能生得出来孩子就怪了。”
綉橘了然,拍手道:“这下姑爷有事忙了。”
迎春道:“但愿他不来找我的麻烦,否则……”
否则,迎春还要设法收拾他,只是迎春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个人渣生身上,她有好多事事情要忙,最好是这个人渣自己作死完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