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着眉头，重新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把她糊成一团的药膏抹走，用碘伏消毒后，才匀称地把药膏重新抹上，拿了纱布包扎好。小伤口也同样重新处理后用止血贴贴上了。

整个过程安静得令人窒息。

姜永宁朝他笑，笑得脸都快僵了，徐以安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给任何回应。

他每次这样时，周遭气压都跟着低了好几度，姜永宁还挺害怕的，就像小时候做错事要回家面对姜妈妈，又担心自己会不会给妈妈又惹流言蜚语了的那种心情。

等他洗完手后，滑跪第一名的姜永宁狗腿地跑上前去把人拉到沙发上坐下，抽了纸巾细致地把那双好看的大手擦干净：“老大，对不起，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错哪儿了？”徐以安抛出熟悉的回复。

“错在不该在公众场合打架斗殴，给你……丢脸。”姜永宁不敢抬头直视他，十分抱歉地说，语气真挚。

小时候她听见巷子里三姑六婆悄悄传她是姜妈妈不检点和外人生的私生女，直到她被别人扔回来了，姜妈妈的丈夫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经常打她们，闹到离婚的。

初中时，薛恬因为不参与排挤她，反而和她做朋友，被人议论成跟她一样的“扫把星”。

她多怕今晚过后，徐以安会听到别人说他瞎找了个没教养的女朋友，大庭广众之下还打架闹事这样的话。也许是她想的太严重了，但她就是容不得别人因为她说她爱的人半点儿不好。

想到这儿，她甚至有些庆幸晚会上大多数人以为他的女朋友是季欣，而不是她姜永宁。

徐以安凝视着她，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深沉。

片刻，他无奈地开口：“你错在受伤了也不知道找我，错在以为我会因为你觉得丢脸，错在没有考虑我的心情。”

“找不到你，我会不安。”

“你有事情第一时间不是想到和我说，我很失落。”

“宁宁，我是你男朋友。”

“我知道。”姜永宁怔了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淌过一阵暖流的同时又有些无法言语的酸涩。

酸着酸着，眼泪就憋不住了。

这会儿换徐以安懵了，他今晚的确很生气，她有事了不告诉他，他找不到人时急，找到后发现她这么随意地处理伤口更气了，心疼之余又想让她能学会在第一时间找他，便有些严厉了，也没想把她弄哭啊。

徐以安站起来抱住她，柔声哄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凶。”

姜永宁没忍住“哇”地一下哭得更大声了。他怎么这么好，她给他丢人了，他还这么哄她。

抽抽嗒嗒半天，姜永宁才平复下来，抓着他的手说：“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女孩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徐以安反而有些乐了：“怎么个好法？以身相许？”

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女孩却抬眼看着他，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眼里却像洒了星光，澄净又明亮。

徐以安心神微动，敛了浅笑，看着她，像确认什么似地愉悦又紧张：“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