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雪心有不甘的揪着黄白川的衣领问:“今天放了他,以后再抓可就不容易了!”
吴楚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绑着他一起过去,咱们也好当面对质!”
黄白川缓过一口气,颤颤巍巍的道:“用不着绑我,承蒙吴楚大人不杀之恩,小的愿追随左右,带您去寻崔五爷。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小的所说半句不假了!”
“你会那么好心?”
定雪歪着头看他,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模样,道:“只怕我们前脚放了你,后脚你就撒丫子开溜了吧!”
吴楚则信誓旦旦的道:“先绑着,等三天以后我伤势好转了,让他一天一夜都能再把他捉回来。
……
二郎山自古以来就是匪盗会首之地,南七北六十三省的绿林强人,时不时群聚于此,销赃,洗钱,争地盘,抢女人。这里是绿林的天堂,恶霸的国度,它能让所有强盗都感觉宾室如归,让所有无辜良民念起这里,都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地狱”两字。
然而这个地方却好一阵子没有热闹过了。半年前山王雄纪舒忽然宣布终止一切黑市交易,金盆洗手,从此不再过问黑道中事。此事传出,黑白两道尽皆震惊。各方势力频频派出探子前去打听内幕,然而这些人全都有去无回。就但白虎堂的第一神箭手——白羽,都不能例外。
此刻,雄纪舒像是个下人般垂首束立,站在一个下人应在的位置。旁边是“九头鸟”常彪,“飞天豹”贺令侯,以及一帮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小弟。这些人在外面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煞星,在这厅内却规矩得像是读了几十年书的圣人君子。
不少人身上裹着绷带,显是挂了重彩,近月来山中屡有高手来犯,无一不是冲着云音阁残余弟子而来。雄纪舒带着一帮兄弟出生入死,击退了一拨又一拨的敌人。如今,他们不遗余力保护的几个人,正高高在上的坐在雄纪舒那张宽大舒适的虎皮椅上。
若是吴楚在场,一定会惊讶得怀疑人生,因为雄纪舒等人保护的人,正是原春月堂的五音子:朱嵩,瑾瑜,广寒,丁浩洋,岚青。
当年因玄通楼之事,文昭炳及其五个弟子在返回途中遭遇暗算,躲在外面养了好一阵子伤,恰逢这时山海观攻入云音阁,他们几人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躲过了洗劫。几人没了退路,只能在江湖上游荡,后来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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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指点,他们掌握了一种可以控制他人的独家手段,从此开始劫掠山头,将各省豪强都并出麾下,更是将二郎山也据为己有。
白羽老实的站在座前,一五一十的讲述着此行经过。他两手抱拳,长身而拜道:“属下所说句句属实,那日在临湖镇就是吴楚用金蛇狂舞打伤了我,若非如此,属下早己将云阳真人押赴上山了。
瑾瑜前倾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羽问:“你可曾见过吴楚?”
白羽低下头,答道:“回玉音子,属下从未见过吴楚。”
“你怎么确信他就是吴楚?哼,我看你分明是完不成任务,想找借口逃脱惩罚!”瑾瑜咄咄逼人道。
白羽额上湛出细密的汗珠,他动了动嘴唇,解释道:“属下以为,世上会金蛇狂舞的不过寥寥数人,金蛇神技能练到‘羽化升龙’的仅有吴楚一人。”
他撕开上衣,露出包裹着皮肉的银色胸甲。原本那套完整的胸甲只在膻中,紫宫,神道,至阳,命门处有五个小孔供钥匙插入,而今白羽的左胸处居然有一大块凹陷进去。心脏外的铁甲剩下只薄薄的一层,看样子是被利器生生刮平的。从破损程度上来,来人似乎力尤未尽,忽然中断招式。即便如此也够白羽受的了,从伤势上推断,他至少断了四根肋骨。
白羽接着道:“若非主上赐予的护甲坚不可破,还能及时发射暗箭阻敌,属下早己死在半路上。这伤是不是被羽化升龙所致,请尊上明查。”
瑾瑜大致看了一眼,便知道他所言不假。当年吴楚和秦不凡在云音阁大战时,她亲眼看见吴楚用这神鬼莫测的一招重伤秦不凡,秦师叔的伤势和他殊无二致,看来是同一人所为。想到这里,座上五人不禁心头狂喜。找到了吴楚,就可以洗刷师门独霸宝藏的恶名,他们也可以卸下身上的重担,重新回到云音阁。丁浩洋眉头舒展,面带微笑道:“白护法,此番你的功劳不小!”
“这是属下的本份!”
白羽道:“昔日五位尊上收服属下时曾承诺,若有大功,便还我自由。不知尊上是否说话算话?”
“你好大的胆子!”
瑾瑜乍听这话,猛的站了起来,盛气凌人道:“白羽,别忘了你曾是白虎堂爪牙,烧杀抢虏,无恶不作。江湖中死在你箭下的侠义之士不可胜数。我饶你性命已经算法外开恩了,可别得寸进尺!”
听她的言辞似乎不打算放了自己,白羽一时间感觉愤恨莫名,数月来积累的怨恨和委屈在这一刻蜂拥入脑,再难控制。落在这五个人手里并不丢人,受制于他们,成为奴仆也算不了什么。至少这些人出身正道,言而有信。他们没有亏待他,并且说过会放了自己。五个月来他尽力想要做个好人,为了偿还自己的恶债,为了和家中妻儿团聚。可如今瑾瑜这副嘴脸,和出尔反尔的小人有什么区别?她泯灭了他自由的希望,她该死。
所有的怒意化作无穷的力量和胆气,白羽缓缓站起,不卑不亢的答道:“我是有罪,但是轮不到你们来审判。瑾瑜,你说我是坏人,该受到惩罚,但你们五音子呢?以这种卑鄙的手段要挟我们卖命,以获取你们的私人利益,你们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