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唱了二十多首,便已经让在场众女子心悦诚服。晨风却仍不服气,训斥道:“停停停,诗经如此文雅的东西,怎能由你这么哗众取宠?这一局算咱位平局,有种再跟我比史纪,大学!”
吴楚道:“您已经出过题了,这一局该芦花出了吧!”
晨风气极反笑,道:“好好好,你便出两个题,看我答不答得出来!若是我说出半个不字,这昭文殿主我便不做了!”
旁边有人暗暗为吴楚担心:“晨风姐博古通今,五音乐艺莫不精通,芦花姐怎么可能难倒她?哎,这局难了!”
吴楚嘻嘻一笑,突然问道:“您会弹广陵散吗?”
“您会弹《广陵散》吗?”
这句话有如当头棒喝,令所有人僵立当场,说不出话来。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所有人都知道,广陵散绝!
“你分明是在刁难我!”
反应过来的晨风破口大骂道:“你无赖,你胡搅难缠!”
“我几时刁难你了?”
吴楚冷冷道:“我又没让您现场弹奏,我只问您会,还是不会?难道说个不字就有那么难吗?”
晨风不答他话,大声斥道:“你这丫头狂妄无知,桀骜不驯,我昭文殿容不了你,你走!”
吴楚转身便走,恰巧与白鹭撞了个满怀。白鹭先是埋怨的瞪了吴楚一眼,向晨风陪着笑脸道:“哟,姐姐何以动么大的肝火,敢是哪个无知的丫头惹着您了?”
晨风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你给我找的帮手,真是好哇!”
“你说芦花啊!”
白鹭故作糊涂:“她是新来的姑娘,我也喜欢这位姐姐,她为人质朴,于文墨见识方面却略有欠缺,这才劳您多多调教呢!”
晨风道:“我哪里敢调教她,芦花姑娘曲艺双绝,诗书无俩,待在昭文殿,我这殿主可做不稳啊!你趁早把她领回去!”
白鹭笑道:“你消消气,犯不着跟小辈一般见识。这几日活计多,正是用人之际,我可不忍让姐妹们累着。百灵,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带芦花去取些纸来!”
百灵极不情愿的把吴楚拽了出去,路上把他好一通埋怨:“你可真是个事儿精,本来服个软,挨两句骂就完了的,你非把她给惹毛。还有,明明是你犯的事,我为什么要跟着受罪啊!”
吴楚问:“取个纸而己,有什么大不了的?”
百灵道:“你说得容易,咱们得去对面跟那些粗人要纸,这些人都粗鲁少识,腌臜无知,见他们一次我回去得洗好几遍澡呢!”
前面是条小河,三丈来宽的河面上横旦着一座竹桥,踩上去吱哑作响,却极平稳。河对岸是造纸的地方,管事的是个五旬老者,见他们过来,老者慌忙迎了上去,腆着脸道:“给小姐姐请安了,不知小姐姐有何贵干?”
百灵冷冷道:“真是笑话,就你们这身份,我找你们能有什么贵干?”
“是,是,小姐姐教训的是!”
老者道:“敢情是昭文殿又缺纸了?”
“明知故问!”
百灵道:“我要三千张!”
“好嘞?”
老者道:“小姐姐稍待,小老儿这就去取!”
那老者生得干瘦,他卷起袖子,干瘪的胳膊上满是虬结的肌肉。单手托着数十斤的木盘,轻松得像是拈着一片纸。此人双眉赤红,右手腕严重变形,上面有一道棍子的创痕。这是师门武功“金蛇狂舞”留下的独有创口,联想到那对火红的眉毛,吴楚忽然间想到一个名字,脱口而出道:“你是赤焰眉李恒飞?”
那老者听了他说话也是惊得张大了嘴:“你是男人?”
原来吴楚激动之下,竟用了本音。
李恒飞话方出口,已意识到自己问得多余,他咂巴着嘴看着吴楚,万分嫌恶道:“啧啧啧,汝堂堂七尺男儿,竟作这般打扮,成何体统?”
其他男人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指责吴楚:“瞧他那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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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性,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
“你不懂了吧,这就叫奴颜媚骨,数典忘祖……”
“呸!我等屈居人下乃逼不得己,虽为刀俎,却不移其志。尔等如此做作,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
”噫吁嚱,老夫活了六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些人越说越激动,有人甚至想教训吴楚。百灵见势不对,怒声喝道:“都给我散开!反了你们!”
他们似是颇忌惮百灵,十余个大老爷们被这丫头吼得哑雀无声。百灵不客气的推开几人,领着吴楚快步走开。吴楚紧眉低首,侧耳听着那不绝于耳的指责和谩骂,心中暗暗叫苦:“原还想问他们借衣服,看来是没得指望了!”
他委屈道:“我和这些人素不相识,他们怎么这么讨厌我?”
“切,不齿你的为人呗!”
百灵一针见血道:“他们以为你穿成这样是为了取悦我们,换取优待!”
“可是我明明……”
吴楚站住道:“我不能平白受冤枉,我,我要跟他们解释清楚!”
百灵偷眼往后瞟,小声道:“我奉劝你不要回头!”
“为么子?”
“他们在冲你吐口水!”
“啥?”
“这些人内功了得,隔得这么远还能吐到你身上,这时候一你回头,肯定是满头满脸满嘴……”
“恶……你恶不恶心,快别说了,我要回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