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汉斯的眼里，声音也是有颜『色』的，这个怪物说出的话就像一团有毒的气体，散着绿莹莹的诡异光芒。

汉斯意识堵住耳朵，可是种蛊『惑』的绿光还是飞快扩散开来，把房间里的他跟另外一个邪笼罩其。汉斯头晕目眩，本能要依从这个声音的命令，为了保持清醒，汉斯被迫用脑袋磕了一冰冷的面。

盖密尔：“……”

虽然使用的不是人鱼化身，但是汉斯的动还是让他很没面子。

这颗星球上有比他声音更动听的生物吗？

没有！

说话声音被嫌弃的经历，盖密尔还没有过。

“冷静冷静，是他的眼睛。”詹森按住盖密尔的手臂，提醒道。

詹森转头对汉斯说：“异变会让的余生都充斥着痛苦，看见不应该看见的东西，对人类来说，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折磨。”

“我还有余生吗？”汉斯呆呆问。

两个邪降临了威尼斯，他距离最近，他还能活去？

“这不一定。”

詹森决定换自己出面说话，避免盖密尔的声音把吓得汉斯疯。

“只要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未必要毁灭这座城市。”

“……”

汉斯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

教典上写着，邪说的话不可相信。

邪基本上不会跟人类交流，如果有愿意这么做的，也是为了玩弄人心，一睹更惨烈的画面。

“我想知道林德·布兰登为什么会出现在威尼斯，为什么受到们教团的庇护？”詹森继续说。

——通常为了麻痹人类，邪最初会提出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很好完成，但个要求背后会埋藏着陷阱。

汉斯脸『色』惨白。

按照教典的要求，这时他应该迅速『自杀』，避免生更可怕的事。

可是邪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汉斯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看到了个梦境……

“个阁楼上的孩子。

“他被献祭给了，在他六岁的时候。”

詹森的声音像是一阵风，不断飘进汉斯的脑。

汉斯脸『色』更白了。

“知道献祭的含义，也知道秘学者与冒险家狂热追求着这种天生祭品想要做什么。”詹森停顿了几秒，然后缓缓说出残酷的字句，“他们要窃取的力量，以祭品做媒介，让祭品去承受痛苦与伤害，然后得到一‘可共存’的异变。们教团是不是也做过类似的事？”

“我们……要保护这座城市。”汉斯艰难说。

盖密尔讽刺问：“一座由们自己造成的诅咒森林？”

汉斯没法回答。

威尼斯水的死亡森林，最初无人现，大概在十世纪左右，人们现了这个危机。

可是这座城市是欧洲艺复兴的心，亚得里亚海的明珠，拥有的财富与的盛名举世皆知，还是一块独|立自治的领土（注），统治这座城市的贵族们不可能放弃这里。

于是教团因此兴盛，成为守护城市的秘力量，并在漫长的时间里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基石，与威尼斯共存亡。

无论统治这座城市的人怎么变换，都必须接受教团的存在。

“但是我们没有害死一个孩子……至少在最近一百年，教团没有这么做过。”汉斯坚定说。

“对自己的教团了解少？是教团的高层吗？”

汉斯不说话了，额头冒出冷汗。

其实他也知道，教团对待“受到污染”、“可能受到污染”的平民时毫不留情，当受污染的对象换成拥有财富位的贵族，待遇立刻变了，会有治疗方案，会有保护对策。

譬如住进这座牢的人，肯定是对教团还存在价值的人。

汉斯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里，么林德呢？

林德不是一个秘学者，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财产，是个一无所有的可怜虫，教团把林德带到威尼斯，还招来了林德噩梦背后的邪，这值得吗？

“……因为效忠的教团，知道康纳尔牧师的研究，知道老布兰登当年资助的海上冒险，知道个孩子献祭给了谁。他们一样觊觎这种力量，并且有把握获得。”

“不，这不可能！”汉斯疯狂咆哮着，“主教大人不会用教团与威尼斯的存亡来冒险！”

“说得对，所以他可能找了人去试验，在世界各的城市里接触秘力量，失败也不会波及到威尼斯，成功就能带回新的秘知识。也许在漫长的时间里，历任教团高层都这么做，否则外面通道上的符与图形从哪里来？为什么这个教团拥有这样高的秘学成就？”

詹森说着说着，忽然现盖密尔眼睛亮。

——这个侦探游戏被詹森玩通了！

汉斯痛苦抱着脑袋，声音嘶哑重复：“这都是为了保护威尼斯！”

他不像反驳，反而像是拼命要说服自己。

“……康纳尔牧师，他窃取了我的力量，从他年轻开始，他就非常健康，不会生任何病，不惧严寒，力量过人。”

詹森的声音像水一般，渗透到这个房间的每一条缝隙里。

无论汉斯怎样堵住耳朵，都不能阻挡这个声音的威力。

“所以老布兰登愿意资助探险队，甚至愿意交出一个孩子。他渴望着得到更力量，更长的生命。

“们的主教，或者历代的主教们，他们有这样的特征吗？

“寿命长于旁人，有匪夷所思的力量，在死亡降临前，从不被疾病困扰。”

詹森看着汉斯逐渐变得悲哀、呆滞的眼睛。

“我不关心这个教团窃取过少灵的力量，我只关心我一份。

“去查一查康纳尔牧师吧，查他与教团之间的牵连，查一查个阁楼上的孩子是如何走向死亡的，是否还有人站在他的骸骨上得益。这也是许的诺言，对吗？”

汉斯盯着詹森，就像看着一个恶魔。

“如果我做了……会释放个孩子的灵魂吗？”

詹森:“……”

好像坑了自己，这个他答应不了。

他不能剥离自己的一分。

这时盖密尔来救场了:

“应该知道，只要被污染就不能再恢复原本的模样，无论是躯体还是灵魂。”

汉斯双手颤抖，面容扭曲。

盖密尔居高临，他的声音像一个套向汉斯脖子上的魔咒:“这座城市，这个教团，希望的一切都可以保存，只要查明一件事的真相，怎么样？”

汉斯双手紧握，他闭上了眼，任由这个魔咒将自己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