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他怎么得过?
“们他,他!”他跑过去,掏出兜里所有的钱:“我有钱,都给们,们他!”
钱?
听到这么敏感的词,几个少年动作一顿。
视线扫过来,嚯——真是不少的钱,还有十块钱的大钞!
有零有整,这一把加起来,最起码得十好几块。
他们跟郭涛涛都是同学,也就是说,读的是厂区附中,父母或有亲戚是工人。
而此时刚进厂的试用工,一个月工资也就十几二十块钱,正式工人一个月工资,也才几十块钱。
景年掏出来的十几块,就是他们父亲或母亲半个月的工资。
这么多钱,几个少年一下子心动,哪怕几个人分呢?一个人也能分到好几块。
他们顾不上郭涛涛,都朝着景年走过来。
陆钧一看,急:“给他们钱干啥?是不是傻啊?我又不是不过他们。”
景年比他更急:“就算得过,也要挨啊!”
刚才郭涛涛一个人,都被好几下。
所有人中,被陆钧压在地上郭涛涛最气,他拍着地面喊叫:“刘赶超、齐波,们他妈的背叛我!”
被他点的两个人,正跟其他人头挨头挤着分钱,哪顾得上他。
景年连忙去拉陆钧:“我们快走。”
哥哥说,遇到危险先保护好自己,其他都所谓。
陆钧不干,踢郭涛涛一脚,起身朝那几个少年走过去:“不行,把钱要回来。”
“不要不要,咱们走吧。”景年追在他后面拉他。
“景年小心——”刘红英的声音因为过于紧绷,尖锐到破音。
景年下意识回头,迎面就是郭涛涛狰狞的脸,和他挥过来的拳头。
肩膀被人用力推一把,他本就扭身后看,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到在地,下意识伸撑一下,心擦在粗砺的地面上,顿时一疼。
可他顾不上关心自己的,忙脚『乱』爬起来,就去看陆钧。
陆钧推景年,自己结结挨一拳,鼻血飙得比郭鹏鹏还高,踉跄着摔倒在地。
郭涛涛还不依不饶地扑过去要他,景年急得在后面猛踹他的腿,他在不会架,脚并用,连踢带的,郭涛涛晃都没晃一下,反而被他惹『毛』,把矛头转向景年。
“小崽子,找死是吧?”他比他弟凶多,上来就掐景年脖子,掐得景年都要呼吸不过来。
“他妈放!”陆钧站起来,一脚踹郭涛涛后腰上。
他一张嘴,血从他嘴里流出来。
『毛』小兵和刘红英也跟郭悦悦撕起来,郭悦悦一个人控制不住他们两个,让刘红英跑过来。
刘红英也不会架,抱着郭涛涛的胳膊,猛咬一口,挂在他上,死活不松嘴。
“啊——”郭涛涛吃痛,被前后围攻,只能松。
大量空气突然涌进肺腔,景年捂着脖子,咳得直不起腰。
“怎么回事?谁在架闹事?”警察一过来,还在纠结没分清的几分几『毛』的少年们,立刻一哄而散,混在散的围观人群里,跑得比兔子还快。
只有一个人最后喊一句:“涛子,警察来,跑啊!”
“警察叔、咳……叔叔!”景年简直热泪盈眶,指着郭涛涛说:“他们欺负人。”
警察看见景年充满信任的眼神,心里一软。
刚才有个男孩跑到派出所,说这边有人架,问他具体情况,才知道是孩子们架。
小孩子架,他们出警,好像有点小题大做。
但是想想,他还是来,没想到真有点严重,两个孩子都是一脸血,这孩子说话都不利索。
“怎么回事?”警察问。
景年喉咙痛,『毛』小兵和刘红英一言我一语,就始讲今天发生的事。
郭悦悦一听,立刻帮她哥哥弟弟们说话,两边争执起来,公说公有,婆说婆有。
警察听得头大比,都是孩子,两边都有人受伤,还都不愿意罢休的子。
他挥挥:“先跟我去派出所,通知们长,让他们来处!”
叫长就叫长,要不是没机会,他自己都已经叫。
景年跟在警察身后,担心地询问陆钧:“没事吧,怎么吐血,是不是受内伤,我们先去医院吧。”
陆钧紧闭着嘴不说话。
景年更担心:“怎么不说话,是说不吗?叔叔,我们先去医院可以吗?我侄子……”
“闭嘴!”陆钧张嘴,吐出一颗带血的牙,坚持要把话说完:“谁是侄子?少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