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想想他岳父那挑剔的样儿，床肯定要好的。柜的被都薄。烧烤炉那些被铺在身下不冷，他又该嫌硌人。还得给他买两条厚被。

邵耀宗叹口接过去。

“看你愁的。”杜春很无语，“才多点活啊。对，有剩余再买些洋胰和洗衣粉。”

邵耀宗：“糖果呢？”

“有好的就买。没有就算。”

邵耀宗懂，给孩的东西必须好的。顿时又觉得钱不够用。

不够用就这么着吧。

头甜儿她们嘴馋就让她们找爷爷要。反正爷爷有钱，不花也是被他败光。

杜局忍不住打个喷嚏。

司机忍不住念叨：“冒吧？您昨儿就不应该偷偷的走。”

杜局好笑：“我冒跟我偷偷的走有什么关系？”

“来开车累得。”

杜局噎住：“我没事。”

“有病的人从不承认有病。”

杜局又噎一下，吓唬他：“还想不想干？”

年轻的司机立即转移话题：“您今儿还去？”

“你说呢？”

司机也是最近才知道他有个闺，还是军属。

这事连副局长都不知道。

杜局其实也不想告诉他，可天天去实在没法解释。只跟他析一下利害关系，令其暂时保密。

司机听他说父两人几十年没见，很同情很敬佩他，所以不好口阻拦。

“要不我开车送您过去，明天再去接您？”

杜局：“油钱不用我？公家的钱不是钱？”

司机蔫，弱弱地说：“可是我是您的司机和警卫。”

杜局想一下：“周六下午送我过去，周一早上去接我。”

“哎！”司机连忙答应，恐怕慢一点连这点活也被剥夺。

今天不用再去换煤球，杜局就没早退。

四点半，一天的工作接近尾声，大部人都等着下班的时候杜局才开车去。

道路平坦，五点左右，杜局抵达家属区。

家属区来电，虽然没有路灯，家家户户的灯光洒来也把道路照亮。

杜局提着肉进去，院很安静。

推开堂屋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杜局不禁慨：“真暖和。”随即说：“甜儿，“看看这是什么。”

“肉！？”甜儿看清就跳起来。

随着她跑过来，杜局看清被她遮挡的小孩：“『毛』蛋？”不禁找杜春，他怎么又来？

杜春：“他妈和他『奶』『奶』在做饭，没人跟他玩儿。今天没早退？”

“哪天天早退。”杜局见甜儿伸手，闪身躲开：“上面都是油。”

甜儿缩去，“娘，爷爷买的肉多，够吃好几顿的。”

“知道，我这就切一块炒。”

甜儿高兴地抱住杜春：“娘，你可好啦。我好喜欢——”

“邵甜儿！”杜春被她撞的往后踉跄。

邵耀宗连忙扶着她。

甜儿立即跑小饭桌装乖，“『毛』蛋，给我看看你写的拼音。”

杜局不由地看过去：“这孩不是还没上学？”

“今天上。”邵耀宗想想杜春跟他说的事，简直服邵甜儿，不愧是边防区的孩头，都喜欢跟她玩儿。

邵耀宗见他岳父好奇，就大致跟他说一遍。

杜局不由地打量起小『毛』蛋。

小孩有所察觉，抬头看他一下，就低下头继续写“a”。

杜局挑眉：“这孩居然不怕人。我以为他闷不吭声是为不敢我们说话。”

甜儿道：“『毛』蛋会说话。『毛』蛋，叫姐姐。”

“甜儿……”

细微的声音传入甜儿耳中，甜儿怀疑她听错，“你刚才说话啦？你叫我什么？”

“甜儿。”

小『毛』蛋的嘴巴动一下，甜儿这次看清楚，拍着桌，故意吓唬他，“我是姐姐！不许叫甜儿。”

小孩抿嘴，干脆不叫。

平平高兴的拍桌，“甜儿，甜儿——”

“你闭嘴！”甜儿瞪她。

安安开口说：“『毛』蛋，叫姐姐。”

甜儿：“想什么美事，『毛』蛋都不叫我姐姐——”

“姐姐。”

甜儿猛地转过头去，“『毛』蛋，你叫邵一安什么？”

“姐姐。”小孩喊来，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甜儿。

甜儿的巴掌抬不起来，改指着他：“好你个小『毛』蛋，故意的是不是？”

小孩把他的写字本递过去。

甜儿看到他写的歪歪斜斜，想想七岁都上二年级，又忍不住同情他，“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下次不许喊甜儿。”

平平可想喊“甜儿”，可她很多时候有求于人，不得不喊姐姐。明明是姐姐，被迫成为妹妹，别提多人。

平平瞥一眼甜儿，就哄小孩：“『毛』蛋，叫姐姐，姐姐给你糖吃。”

“姐姐。”『毛』蛋乖乖地喊来。甜儿得拍桌，“小『毛』蛋，你故意的是不是？”

王金氏怕『毛』蛋今天又在杜春家吃，所以早早把菜收拾好。

『毛』蛋他妈来接手做菜，王金氏就来找『毛』蛋家。

现大门敞开着，王金氏直接进来，结果就听到这句。

王金氏连忙推开堂屋门：“『毛』蛋个混小又调皮？”

杜春笑道：“不是啥大事。甜儿让『毛』蛋喊他姐姐，『毛』蛋故意喊她名字，然后喊平平和安安姐姐。”

王金氏惊得勾头打量『毛』蛋：“你居然会喊姐姐？”

『毛』蛋淡淡地看她一眼。

王金氏总觉得被鄙视。

鄙视就没鄙视吧。

好过这个孙是个小傻。

王金氏：“甜儿对你这么好，你也喜欢甜儿姐姐，干嘛故意甜儿？”

邵耀宗不这样认为，可是觉得叫名字亲切，没有距离。但这只是猜测。

若是问『毛』蛋，他一个七岁的孩估计也说不清楚。

邵耀宗索『性』说：“可正是为这点。甜儿，忘吗？廖星比你大好几岁，你也没喊过廖星姐姐。你的朋友肯定跟你一样。”

“他才不是我朋友。”甜儿指着『毛』蛋：“他是小弟弟。”

邵耀宗无语：“你可真不跟人讲理。你比廖星小七岁，『毛』蛋才比你小三岁。”

甜儿无言以对就耍赖：“我不管，他就是弟弟。”

小美悠悠地说：“那你让『毛』蛋喊你姐姐啊。”

“他不喊我有啥办法？”甜儿结。

小美顿时无语。

几个大人忍俊不禁。

甜儿佯装生：“很好笑？”

王金氏忍着笑说：“不好笑，不好笑。『毛』蛋，你妈做好饭，咱家吧。姐姐家也得吃饭。吃饭就得睡觉。明天早上再来找姐姐玩儿。”

杜春客地问一句：“要不要在我们家吃肉？”

王金氏微微摇头：“他不吃猪肉，硬，肚难受。只吃鱼肉。鸡肉稍微吃多点都不舒服。走，『毛』蛋。”

小孩不由得看看作业本。

这个本是甜儿的。

小孩听到下课铃声就往外面跑，书包都是他『奶』『奶』收拾的。

脚跟脚跟着甜儿过来，甜儿得写作业，就给他一个本和一支笔，让他先玩儿。

甜儿就把这两样都给他：“送你。你应该说什么？”不待『毛』蛋开口，“你要说，谢谢姐姐。”

“谢谢甜儿。”

“咳！”邵耀宗口中的水吐来。

他错，这孩就是故意的。

甜儿伸手来：“还我。”

小孩抱着就跑。

王金氏赶紧跟上去：“看着门槛。你这孩，姐姐逗你呢。”

甜儿得站起来：“娘，王『毛』蛋是不是故意的？”

“你觉得呢？”杜春笑着问。

甜儿：“我觉得他故意的。”

杜春：“以后别跟他玩。”

甜儿想想小孩那小可怜的模样：“不好吧？其实就是一个称呼。”

杜春刚才不过是故意逗她：“你看，其实你也不是很在意。即便『毛』蛋不喊你姐姐，你也是姐姐。”朝小美、平平和安安扫一眼。

甜儿恍然大悟：“我知道。『毛』蛋一定是知道没人叫她们姐姐。对，『毛』蛋可怜你们。”

小美：“这样想让你开心点，那就是可怜我们吧。”

甜儿顿时被堵得想跟她打一架。

邵耀宗见状，连忙转移话题：“甜儿，你看爷爷买的肉，肥多瘦少。头让你娘把肥肉弄成油渣，给你们炖白菜吃？”

油渣不常有，甜儿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我想吃油渣豆腐皮包欸。”

杜局还没吃过，很好奇，就问：“好吃吗？”

甜儿点点头，开始显摆她娘做的包。

以杜春怕遭人妒忌，不许几个孩显摆。

杜局不是外人，甜儿可以畅所欲言。

小美见他俩聊的开心，忍不住加入进来。

杜局虽然跟甜儿更为熟悉，也更喜欢跟甜儿聊天，但不他买的好吃的，还是吃饭的时候帮她们夹够不着的菜，都是一视同仁。以至于平平和安安认为他就是亲爷爷。

以不熟悉，不敢靠近。这两天熟悉起来，又得知家很多东西都是杜局的置办的，两个小孩打心眼喜欢这个爷爷。不由得搬着小板凳过来。

转瞬间，杜局身边围坐四个漂亮的小丫头。

童言童语，机灵聪慧的模样逗得杜局嘴角不由得『露』笑意。

直到杜春把饭做好，杜局才意识一晃眼到一个小时过去。

“爹，洗手。”

邵耀宗把水端到他面。

杜局不由得看一眼邵耀宗。

邵耀宗最怕老丈人打量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

杜局想说，他要是有个儿，也不见得做到这份上。

不过这点不让他知道，否则非得骄傲不可。

杜局：“郭师长说你做事一根筋，眼珠不会转弯。”看看水盆，“也没他说的那么夸张。”

邵耀宗心说，一点不夸张。

“他又不是我爹。”

杜春忍不住咳嗽一声。

邵耀宗不敢让她说话，“喉咙痒？喝点水。坐下歇会儿，我盛菜。”随之转移话题，“爹，我把偏房收拾来。您还没现吧？”

杜局到的时候堂屋门关的严严实实，院漆黑一片，哪注意到偏房，“怎么？”

邵耀宗：“我睡觉不老实，怕惊着你，今天就去宁阳给您买一张床。还买几床新被。还有烤炉也安好。”

杜局不禁问：“弄好？”

“对，下午弄的。我和春还用报纸把墙糊上。现在正在烧屋通风。要不过去看看？”

杜春：“看啥？吃饭。”

闺和婿一起收拾的房，他得看看。

杜局立即去。

邵耀宗连忙拿着手电筒跟过去，“时间短还没通电，我这几天早上抽空把电拉上。”

杜局微微抬手：“不用。我晚上又不办公，洗漱后就直接睡。”

仔细看看，四面墙全糊上报纸，看起来格外整洁。

床得有一米二宽，靠南墙，头朝西，床尾朝东。烤炉放在东北方。

邵耀宗指着床头道，“我本来打算床头朝东，怕万一煤炉漏，想想还是靠西，您睡窗户底下安全。”

杜局微微颔首：“不错。咦，还有枕头？”

“春用我以的棉大衣缝的。您先凑合一下，过几天把她布裁，就给您弄几个新枕头。”

杜局道：“不急，我不天天过来。”

邵耀宗心中暗喜，愿意凑合就好，“那咱先吃饭？”

冬天没什么像样的菜。

杜春是大厨也无为力，所以只做萝卜炒肉。

猪肉香，即便跟萝卜炒，几个小孩也吃的满嘴油光。

杜春怕一家人吃撑晚上睡不着，所以就没准备那么多窝头。

菜吃光，甜儿觉得顶多六饱，嚷嚷着还饿。

杜春一个孩泡一杯牛『奶』。

牛『奶』灌灌缝，四个小孩都饱。

洗漱后，谁谁屋。

杜局屋虽然就他一个，躺在闺和婿收拾的房间美滋滋的，带着笑意进入梦乡。

邵耀宗却睡不着，钻进杜春被窝，名曰给她捂被窝。

杜春一把把他推去。

邵耀宗猝不及防，险些掉下去：“干嘛？”

“想给安安添个弟弟？”

邵耀宗冷静下来：“安安又找你？”

杜春：“不想生就离我远点。”

邵耀宗笑，“我还以为怎么。”说着就往床头边『摸』，『摸』个空，拉亮电灯，瞬间清醒过来。

他们以的小饭桌弄来，书桌也弄来一个，他和杜春屋的书桌没弄来，为放上案板车几乎没空。

邵耀宗：“不会吧？东西忘拿？”

“你用完。”

邵耀宗不由得坐起来：“那今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