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殊:“江医生很关心我?”
江宁迟疑了一会儿,打字,“如果你不急的话,我吃完饭送你去医院,我正好要去滨城路上取车。我看到周齐的朋友圈了,他在城西。”
林晏殊发来了一条语音,只有一秒。
江宁拿起手机放到耳朵边,林晏殊低醇的嗓音从电话听筒里响了起来,“好。”
一个好至于语音?
林晏殊紧跟后又一条语音,他的语调慢悠悠的沉,背景安静,他的嗓音有一些勾人:“既然江医生这么想送我,那我在家等你。”
江宁咬下一口脆枣,咔嚓一声。
口有喧哗声,江宁拿下手机看对话框。
找了一圈表情,最后回了个ok的表情。
江栀带着的未婚夫回来了,一屋子的人全围了上去,江宁翻着手机查看科室消息。每次家宴都是透人,早习惯了,也不喜欢跟人接触。
江宁应该就是“正常人”眼中的孤僻患者,不怎么跟人接触,社交边缘人士。上班能跟人聊天,下班就消失,没有朋友圈,没有靠近的朋友。
江梅一直鼓励去接触人群,怕孤独。实一个人并不孤独,的孤独在人群中。
可这些对于临近三十的人来说,说出口多少显得有点矫情。
吃完饭是七点,江宁看时间差不多,去厨房拿了保温饭盒要走。江梅又给拿橘子和脆枣,还要塞月饼,江宁两只手都是东西,“我没车,拿了,你们留着吃吧。”
“我送你吧。”江栀拿了车钥匙,把袋子全部拎在手里,笑着说道,“我送表姐回去,你们不用送了。”
江栀要玩什么?
江宁穿上外套拿起包,“那我走了。”
江梅把江宁送进了电梯,电梯关上,电梯里只剩下江栀和江宁,江栀把袋子就递给了江宁,“你还真想让我拎下去?”
江宁接过袋子,“不用你送,请回。”
“谁愿意送你,我是来提醒你一句。”江栀从包里取出口红,对着电梯补了唇,攥着口红,“林晏殊不是什么好人,虽然我挺讨厌你,但我也不希望你死。跟那种暴力狂在一起,早晚没命。”
江宁蹙眉,“什么?”
“你们读高二那年,他拿刀子架我脖子上,威胁我。”江栀说话时候皱了下眉,显然是当年给留下了巨的阴影,“你高中毕业离滨城,他又拿刀威胁过我一次。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们还会在一起。这种人,你不觉得可怕吗?”
“高二?具体什么时间?”江宁攥紧了手。
“冬天。”江栀穿的很薄,概是冷,搓了下手臂,“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话给你带到了,具体怎么选择在你。”
“他威胁你什么?”江宁看了过去,目光有些冷。
江栀抿了下唇,目光闪烁,“忘记了。”
“零九年那次是什么?”
“我都说我忘记了。”江栀语不善,“具体是什么事我怎么记得?反正他威胁过我,我见过最可怕的人就是他。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他肯定对你使用暴力。虽然我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工作,但这种人,不会有前途。”
难怪高二那年冬天之后,江栀不敢反锁不让回家了。
原来如此。
林晏殊撞到过一次进不去,高二那年冬天,是被校园暴力最严重的一段时间,由于睡了被泼上水的床发了高烧。
那是个周六,滨城三中升入高二统一周末放假一天,周六照常上课。班主任怕是流感影响他学生,让去医院做检查。坐公交车回家拿钱,在公交车上就遇到了林晏殊。林晏殊不知道什么,也提前离了学校。
江宁坐在最后一排,林晏殊坐在中间靠窗的位置。江宁烧的昏昏沉沉,他们在同一站下车,下车时身子晃了下,林晏殊提住了的衣领。
“你是不是生病了?”林晏殊『摸』了把的额头说,“很烫。”
林晏殊的手指很长,手掌很,江宁感觉半张脸都被他罩住了。
“嗯。”江宁点头,不知道是发烧还是林晏殊,整个人滚烫,“我回家取钱去医院。”
呼吸灼热,喷在林晏殊的手心。
“我送你回去吧。”林晏殊的手落到后提着江宁的书包。
江宁烧的太晕了,也不知道拒绝,就那么拖着林晏殊回到了长尾巷的房子里。敲了,里江栀问是谁。
江宁出声后,江栀就始装死。
江宁已经听到了里电视的声音,可没有人给。很可笑,江梅每个月给舅舅高额的费用,江宁却经常回不去。
那天房子里到底有个人不知道,至始至终只听到了江栀的声音。
概是生病的缘故,特失态的砸,砸的惊动了周围的邻居,他们伸出了头看,江宁用力的砸着。
始终没有。
难过又难堪,不想被林晏殊看到这么不堪的一,可就是生活在地狱里,快撑不下去了。
林晏殊拉着下楼,江宁一边哭一边跟着他走,林晏殊的步伐很,走的也很快。他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他拉着江宁坐进去,江宁把头埋在膝盖里就哭晕过去了。
也可能烧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输『液』厅,躺在林晏殊的腿上,手背上扎着输『液』针。林晏殊穿着白『色』高领『毛』衣歪在医院的金属椅子上睡觉,一只手搭着的肩膀,另一只手圈着。
他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拓出浓重的阴影。
他睡觉时一点都不凶,他的唇抿着,人畜无害。
林晏殊的羽绒服盖在身上,把包的严实。
江宁动了下,他就醒了。林晏殊睁眼,嗓音还带着浓重的惺忪睡意,抬手『摸』了『摸』江宁的额头。
他扬着唇角,“退烧了。”
江宁眼睛很热,林晏殊的手就落下去盖住的眼,半真半假的玩笑,“不要哭,你已经哭湿了我的外套,再把『毛』衣哭湿,我会要你赔,『毛』衣不能沾水就废了。”
江宁躺在林晏殊的腿上挂完了那瓶吊水,林晏殊好像问了什么会感冒,不记得说了什么。
那天晚上江宁没有回家,林晏殊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成年人身份证,了一间房。标间,江宁睡觉他用酒店的电脑打游戏。
江栀说林晏殊威胁人是在冬天,那林晏殊应该是这件事之后威胁了江栀。
他也是这之后把高二三班的那群人挨个揍了一遍,被学校记过,差点除。
“他是不是这么跟你说的。”江宁看着江栀的眼,靠近一些压低了嗓音,学着林晏殊的腔调,缓慢一字一句,“你要是再欺负江宁,我就弄死你。”
江宁学的很像。
江栀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了半步,“当年都是小孩,小孩子之间有矛盾多正常?至于吗?这人心理就不健康。”
“如果你的作恶我发生了危险,你也能这么心安理得的说是小孩矛盾吗?你当年也不小,十岁了。你很清楚把我关在外是什么后果,你还是做了。”江宁扬了下唇,笑的有些讽刺,目光清冷,“他只是一个有着正常人该有的善良正义感的人,心理不健康的是你。作医生,我劝你一句,有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
电梯打,江宁抬腿走出电梯,回头已经敛起了全部的情绪,“你该庆幸林晏殊会出现,阻止了他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