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人经瘦脱了相。
而此时,关于容钰的追封终于下来了。
贺江和郑晖本以为帝王还会拖着这件事,迟迟不会下旨。们想劝,可是如今的司马承颇有些喜怒无常,们根本不敢轻易开口。
是想到,驱散了百姓的当日,司马承便下了圣旨。
竟是直接追封容钰为了镇国公。
公爵比之侯爵更高了一级,不但如此,还封赏了容家人。圣旨上提到,镇国公虽死,但家人犹在,此爵位并不是空爵,可以封荫家人。
帝王甚至还赐下了京城的一座宅子给容家人,与之前相比,竟是出奇的方。这番行为,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紧接着的第道旨意,更是让人惊失『色』。
司马承先是追封了容钰镇国公的爵位,然后又下了一道圣旨,竟是追封镇国公容钰为皇后,葬进皇陵!
封为皇后,葬进皇陵!
谁也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下一道这样的旨意,只是帝王一意孤行,且圣旨下,无从更改。
这道旨意是直接到容家的。
若说之前追封镇国公的旨意是荣恩,那这道旨意于容家人来说是如鲠在喉。毕竟,之前皇帝以美人之位纳容钰入宫的事才过去不久,并且早传了出去。
但无论是镇国公,还是皇后,于们来说都应是殊荣。
们应该欢天喜地的接下圣旨。
但此时,容家人是跪在地上,仿佛是僵住了,有发出一点动静。
“容老爷,容夫人,接旨吧。”
传旨的是文福,心里轻叹,弯腰对跪在地上的人说了一句。
按理,皇后的父母是应该有荣封的,但司马承并有加封容家人,因此,文福便只能叫容贵一声容老爷。
容贵有动,旁边顾氏本来经伸出了手,想要去接旨,但还碰到圣旨,便被人拉住了。
“当家的?”
顾氏有些嗫嚅的唤了一声。
容贵依旧跪着,沉着脸对文福道:“请公公回去回禀陛下,这道旨意,们接不了。阿钰虽是们的女儿,可们早应了她,她的婚事由她自己作主,们绝不干涉。”
“请陛下,收回圣旨吧。”
说着,重重地磕了一头。
“容贵,你疯了吗?!”闻言,顾氏直接气瞪了睛,“这可是圣旨,这回封的是皇后!你难道还敢抗旨不成?”
不错,们确实是答应了容钰不『插』手她的婚事。
可如今容钰经死了,们还活着。
抗旨可是杀头的罪,若是惹怒了皇帝,们一家可都要命了!顾氏急恨不撬开身旁男人的脑子看看。
容贵有理她,只对文福道:“请公公回去告诉陛下,此事,们做不主。”
文福有点头,即便容贵有接,也有把圣旨收回去,而是亲手放到了容家人的面前道:“此乃圣旨,圣旨既下,便无更改的道理。容老爷,君无戏言。”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这还是君上下圣旨。容老爷,您要明白,这道圣旨,你便是不接也接。”
说完这话,文福便带着人离开而了容家。
容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那公公也说了,这圣旨有收回去的道理。”顾氏咬着牙站了来,拿圣旨道,“况且,这圣旨于们来说并有坏处。当家的,你在纠结什么?”
“陛下这次封可是皇后,那可是一国之母啊!便是有读过书,但也知道,这天下还有农女做皇后的事。”
“阿钰经死了,可们还活着啊。难道要因为她,就毁了这家吗?”顾氏哭着道。
“她是死了,可她说话,还记。”容贵沉声道。
顾氏咬着唇道:“那又如何?难道们还能拒绝陛下不成?”
闻言,容贵唇动了动,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里终是充满了痛苦和灰败。是啊,便是们不认又如何?
圣旨下,经昭告天下。
阿钰,是周的皇后了,这事实们无力改变。
见不再说话,顾氏微微松了口气,小心的把圣旨收了来。她看了一住了一段时间的小院,心里有一丝不舍,但想到们终于能回到京城,倒是好受了一些。
“……爹,要参军。”
然而正在这时,沉默了许久的容威忽然开了口,顾氏手一抖,手里的圣旨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威儿,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顾氏尖叫出声,“你是容家唯一的血脉了,你若是进了军营,有了什么事,和你爹可怎么办啊?”
“况且,家里现在也不用你去外面拼……”
“有疯,经想好了。”
容威断了她的话,再次强调道,“要参军。”
说这这话,目光无比认真。
*
封公封后都是事,这两道旨意很快便传遍了周。当然,容钰身死的消息也终于传了出去,很快便传到了京城。
自然也传到了将军府。
甚至早在旨意传来之前,将军府便到了消息。
当魏瑄被戎国俘虏时,将军府便经受了一波冲击,如今,更是声扫地。魏瑄的副帅之职自然也被撤去了,若不是念着魏家多年功劳,她甚至还会受到惩罚。
毕竟一军副帅竟然落入敌手,本身便是极的失责了!
了副帅之职,魏瑄自也有待在军中的道理,经被人护着送回了京城。
这些日子以来,将军府的气氛越来越僵硬冰冷。
尤其是长乐郡主所在的主院,伺候的下人们更是战战兢兢。
“她真的死了?”
主院正屋里,长乐郡主忽然开口破了满院的沉寂。
她看上去依旧美丽,只是眉目间不知何时然笼上了一层阴影,眉心处更紧紧拧在了一,威严之余,又像是生生老了岁。
等人回话,她又自顾自笑了一声道,“她确实死了,圣旨都下了,有岂会是假的。”
她脸上虽然在笑,可那双美眸中是有笑意的。
“嬷嬷,你说她恨本宫吗?”长乐郡主忽然看向一旁的刘嬷嬷,低声道,“本以为她会活很久的……教过她的师傅们都说,她是这世间百年难遇的天才。”
“天才啊……”
她抬眸,透过窗户看着亮白的天空,喃喃的重复着这字。
正因为天才字,她便是察觉到了异样,也装作不知。沉寂落寞了许久的将军府,太需要一天才了。
刘嬷嬷睛早红了,只是她不敢哭,硬是把泪忍了下去,闻言,只回道:“郡主多心了,以姑娘的『性』子怎会很您?她一直记着您的养育之恩的。于她来说,您……是母亲。”
“是吗?”长乐郡主扯了扯唇角,带着些讽刺。半晌,她忽地提高了音量冷声道,“可本宫不是她的母亲!”
她尖锐的指甲深深刺进了手心之中。
“本宫费尽心血培养了她这么多年,可到头来,是为人做了嫁衣!”只要一想到此,长乐郡主便只觉气血翻腾,“然后,换了一废物回来!”
“将军府百年声誉因为她毁于一旦,本宫从此之后还有何脸面?!”
“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吗?”长乐郡主的里满是杀意,“本宫此生必要查到,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把碎尸万段,否则难消心头之恨。若不是那人,将军府又怎会落到如此下场?本宫又何须把那废物换回来?!”
话落,只听门外砰一声,有重物落地。
“……县主!”刘嬷嬷拉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人,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门外,站着的正是魏瑄。
她也是刚刚到府,身上还有着风霜。
此刻,她清丽的面容苍白如雪,瘦仿佛只剩下了一把骨头,连两颊都凹陷了下去,仿佛一阵风吹来便会倒去。
可虽然还站着,可那清瘦的身躯有了摇摇欲坠之意。
魏瑄的目光越过刘嬷嬷,直接看向了屋内的长乐郡主,她的亲生母亲,张嘴,声音微颤的问道:“您早就知道了容钰不是您的孩子?”
她是废物,她比不上容钰,她知道的。
她也知道,她的母亲有多不满意她。所以她拼命的努力,哪怕她一点儿也不喜欢练武,哪怕她对那些兵法毫无兴趣,可她依旧在学。
魏瑄知道,自己既然成了将军府的传人,那必要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
她只是不知道,原来从很早之前她的亲生母亲便经……放弃了她。
长乐郡主有回答她,面对魏瑄的质问,她的面『色』甚至都有变一下。她依然端坐在主位之上,维持着属于皇家郡主与将军府主母的尊贵与威严。
“……母亲,您方才说都是真的吗?”魏瑄忍不住再次问道,望着主位上那尊贵的『妇』人的里带着最后一丝希翼。
“是。”
半晌,一是字碎了魏瑄所有的幻想。
往昔种种,原来全是假的。
此一生,竟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
容钰经成了镇国公,且还有了周皇后之,她的尸身自然要抢回来才行。旨意方下,周便派了使者去戎国。
容钰尸身不见的消息,被戎国王压了下去,暂时有传出去。
面对周的要求,戎国自然狮子开口,不但索要三百万两白银,甚至还要周割让城池!
周自然不可能同意。
但戎国威胁,若不同意这些要求,便会折辱周镇国公与国母的尸身。
两国陷入了僵持之中。
而就在这时,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原来戎国王曾下令鞭尸,容钰的尸身早就被毁了,戎国人在骗们!
此消息一出,僵持彻底被破。
一场持续了数年的战开始了。
人间,『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