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待那公子离去之后,香之便第一个跑去找珊瑚,却见她弱弱的倚在床头,面色惨白,床单上到处都是血。
珊瑚惊慌的叫她不要急,还说那公子心里也十分惭愧,说几日后凑足银两便会来替她赎身。
香之替她清洗了身子,又喊来杜妈妈为她请了大夫,待一切都稳妥,已经又是傍晚时分。
燕春楼的门口重又挂起红灯笼,香之和寻云站在凭栏前,已没有了朝着街上娇笑的力气。
之后的一个礼拜,珊瑚都发着高烧,反反复复,喝下几大碗浓黑的汤药。香之有时间便去看她,她烧的嘴唇都裂开,却还在娇弱的笑。
∓quo;这样多好,我便不用再去见旁的客人,可以等公子来为我赎身。∓quo;
香之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劝着珊瑚好好睡下,不要着了凉。
等珊瑚终于又昏沉沉睡去了,香之关了门走出房来,正瞧见寻云倚在栏边对着热热闹闹的大堂在看。
∓quo;珊瑚可睡了∓quo;
∓quo;睡了。∓quo;
寻云冷冷看着楼下,抬手一指,道:∓quo;我眼睛不大好,看不真切,你看那是不是那天买下珊瑚的人。∓quo;
香之引首望去,果然看见一位身量高大的公子正坐在桌旁饮酒,身边还有几位锦衣华服的好友陪同,似乎正开怀。
两人悄悄下楼去,装作为旁的桌上斟酒,偷偷去听他们的谈话,只听的桌上一位生的白胖的公子道:∓quo;谭兄,听说前几日你曾来此买得一位处子,不知滋味如何啊∓quo;
几人似是已经半醉,说的话也不遮不掩,颇为露骨。
那被称作谭兄的人正是珊瑚心心念念的那位公子,香之和寻云互看一眼,都偏了头去听。
谭公子不慌不忙倒了杯酒拿在手中,笑道:∓quo;奉劝各位友人一句,千万不要头脑一热便去买那处子初香,无趣不说,价钱也贵的很。∓quo;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低声道:∓quo;不过我那一个,确实也值得,肌肤柔滑,又羞怯怯的.....你们谁若是有意,不如一会我们再将她唤出来......∓quo;
话才说了一半,突然一壶酒从他头顶淋了下来,谭公子措手不及,被淋了个透心凉。
香之丢了酒壶,附身上前娇笑道:∓quo;哎呀,奴家方才脚下绊了下,结果淋了公子一身,这可如何是好。∓quo;
那谭公子见她笑嘻嘻的,丝毫不见歉意,不由得怒冲冲地要叫鸨儿来讨说法。
寻云暗暗拉扯香之的衣袖,叫她服软离开,可香之便不听,只笑嘻嘻站在原地,看那谭公子湿了一身的狼狈样子。
最终杜妈妈现身赔了不是,免了几个人的酒钱,私下又罚了香之不少银子,这才作罢。
第二日一早,香之睡眼惺忪的出房来寻吃的,才出门便撞见了穿着新衣打扮妥当的珊瑚,惊得睡意全无,探手去摸她的额头。
∓quo;烧可退了怎的醒的这样早∓quo;
珊瑚笑嘻嘻躲开,娇声道:∓quo;躺了这样久,月底可要交不出银子,这便打算去和杜妈妈陪个不是,晚上要和大家一同迎客啦。∓quo;
香之想起昨晚的事,嗫嚅道:∓quo;那你的那位公子......∓quo;
∓quo;什么公子我们身在这燕春楼,每日所见得那样多的公子,珊瑚不记得了。∓quo;
香之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是该难过还是开怀。
∓quo;怎的吃着吃着便出了神∓quo;
珊瑚在她眼前摆摆手,将香之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quo;没什么,我吃好了。∓quo;
∓quo;那便好,我先走了,一会便要开门了,我还未梳头。∓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