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_极品阴阳师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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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 2)

之后我们去了一趟月老庙,想碰碰运气寻一寻当日的那位夫人。夫人没寻到,却被一个身穿浅黄色衣裙的姑娘主动搭话:“姑娘就是那位活神仙吧,我是王府里的浅玉。府中这两天出现了血光之灾,夫人让我来请你去瞧一瞧。”

正中我下怀。

两人一猫立刻前往王府。王府上空罩着大片暗黑色的雾,牌匾在雾气中暗淡无光,应该有上百只的鬼聚集。踏雪微微皱了眉,压低声音道:“小爷前两日就是在这里察觉到妖气的。”

我了然点头。七日之后是月圆,鬼怪力量最盛,它们应该会在那时出手。当务之急是要将这件事告诉赵昀骞,并想办法将他带离这里,否则不单他要丧命,整个王府都要遭遇一场灭顶之灾。

浅玉领着我们绕小路,穿过花园去正厅。王府像个巨大的迷宫,我们走得腿都软了,依旧不见所谓的正厅在何处。住在王府里的人估计脑子都无比精奇,若是我,这路得迷三天三夜。

王爷和王爷夫人似乎偏爱桃花,这一路处处艳红,如同一片前无际后无涯的桃花林。翩翩桃花雨之中有一座简单的亭子,笔墨题着“书语亭”三个字。一个身穿粉红衣裙的女子坐在亭中,遥遥看过来,眸中似有千言万语。我眨一眨眼,女子消失不见。

我狐疑地瞧一眼踏雪。它依旧自在地走着,似乎没有发现。

绕了颇久,总算出了桃花林。浅玉道:“姑娘,正厅就在前方。我先去和夫人禀报一声,你们在这里候着。”她走开后,我立刻给踏雪一个眼色,示意分头行事。它捏一道诀显出原形,瞬间跳入灌木丛中。

旁边是正厅,厢房应该在后面。我沿着蜿蜒的石板路走了片刻,往回看已经不见桃花。王府盖得很奢侈,什么都是大片大片地来。旁边皆是嶙峋的假山怪石,我打心底里担心自己等会儿会辨不清方向。

石板路渐渐变得宽阔,前面景色也开朗了一些。我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走出假山群。面前是一个池子,里面游着一些锦鲤,色彩随游动而斑斓。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站在池子边,悠闲地洒着鱼食。

他微微抬一抬头看我,却没有惊讶,只淡笑道:“姑娘也来看鱼?”

他的装扮不像是下人,反而像贵客。我干笑道:“是啊。”

池中的鱼在水中翻滚,激烈地抢着食物。他将手中的鱼食全丢在水中,拍拍了手走过来,微笑着说:“我听说姑娘是长安出名的活神仙。”

他的笑容有些炫目,带着一些邪气,长长的刘海挡住左眼,颇有一种风流公子的模样。我继续干笑:“虚名而已,虚名而已。”

“也不完全是。”他说着凑近我身边,嗅一嗅道,“姑娘,你好香。”

老娘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被个少年调戏。“这情话说得如此顺溜,没个几十年几百年……大概是不能的。”我抓紧手中的符,厉声道,“你究竟是谁。光天化日之下敢变出人形来会我,胆子不小。”

少年低低一笑,缓风拂过,他的刘海微微吹起,露出左眼上一道骇人的疤痕:“想收我?恐怕有些难度。”

话音刚落他已消失不见。我愣一愣,耳边响起一个魅惑的声音:“告诉踏雪,他的故人,回来了。”

后面三个字很轻,低低流转,在我耳中回荡了许久。我用力甩一甩脑袋,猛然醒觉自己中了对方的摄魂术。回过神来,面前落英缤纷,没有半个人影,方才一事,似是我的错觉。

旁边灌木丛一阵响动,踏雪突然飞蹿到我身前,摆出戒备模样。它甚是疑惑地看了许久:“小爷方才明明感觉到一道强烈的杀气……冲出来怎么没人?”

“因为他早就走了。”我翻一个白眼,然后道,“唔,对了,他说是你的故人。”

踏雪猛然抬起头瞧我,一把攥紧我的衣袖:“喵?他长什么模样?!还说了什么?!”

我连忙竖起食指:“嘘!小声点!你想大家都知道我们在这儿么!”

它继续用力摇着我的衣袖:“你快说!快说!”

认识它这么久都没见过它如此激动。我道:“那少年长得挺漂亮,穿着白衣,细眉长眼,有些女气……对了,他的刘海很长,左眼上有一道很深的疤。”

踏雪默默地住了手,缓缓垂下眼睑,闷声说了一句话,不甚清晰,我只听清了“寒梅”两个字。

原来那便是寒梅。

此时浅玉着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呀,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寻了好久!”

我堆着笑脸:“我、我家小弟想去茅房……”被踏雪掐了一把。

沿着蜿蜒石道,又回到正厅附近。远方两个熟悉的身影走来,一个黑色尊贵,一个粉色温婉,正是赵昀骞和苏瑾嫣。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立刻挥手向他们打招呼,赵昀骞先是一愣,而后恢复寻常神色。

赵昀骞的衣橱里似乎只有黑色衣服,每次出来都穿着宽大的长袍,黑底金边,雍容华贵。乍一看之下就像放大了的踏雪,一样的高傲,一样的臭屁。他身边的苏瑾嫣穿着一袭粉桃色长裙,头上斜插着一支木簪,脸上抹着淡淡的脂粉,腰肢盈盈可握,撑着一把粉色的伞,巧笑嫣然,温柔似水。

我走上前去,咧嘴笑道:“世子好。”然后戳一戳踏雪,“叫哥哥姐姐。”

踏雪不情不愿喊了一句“哥哥姐姐好”,然后躲在我身后,不肯再开口。

我干笑道:“我弟弟生性别扭……”踏雪再掐了我一把,“扭”字跑了调。

赵昀骞瞧向我:“身子如何,毒都解了么?”

我笑道:“世子的药解毒功效很好,我现在已无大碍了。”

他淡淡点头:“你该谢谢瑾嫣,丹药是她给的。”

赵昀骞和苏瑾嫣总是见面,关系一定不寻常。我望向苏瑾嫣,诚恳道:“谢谢瑾嫣姑娘。”她微微一笑,脸上有些不自然:“原来世子找我拿药,是为了这位姑娘。”说着又看向我,“姑娘是长安出名的活神仙吧,那日在荣福客栈,我们见过的。”

我嘿嘿一笑。赵昀骞又道:“你怎么会在王府中?”

我道:“王爷夫人召我入府,处理府中之事。”

他的脸上浮起几分奇怪的神色,古怪地瞅了我一眼,而后语气有些冷淡:“哦,那你去吧。”然后自然地牵过苏瑾嫣的手,绕过我往前走去。从后面瞧,他们一个倜傥,一个亭亭,搁在一起分外适合。可我总觉得,那手是特意牵给我看的。

浅玉在一旁催促着我们往前。踏雪摆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看得我脑门隐隐作痛:“虽说你现在是八九岁的模样,但能否别这么幼齿?”

它的脸迅速黑下来:“小爷这是为了你!否则方才也不会屈尊。”说着咬咬牙道,“叫那两个凡人为哥哥姐姐,实在太对不起小爷自己了。”

我道:“苏瑾嫣也就算了。无倾冥君存在的时候,你连一粒灰都不是,让你叫哥哥你还赚了。”

它一本正经道:“他现在在我面前只是赵昀骞,小爷没当他是无倾。”

我打心底里鄙视他。

王爷夫人正坐在中间的太师椅上喝茶。她身边站着一个寻常打扮的家丁,瞧见我们到来,脸色瞬间白了一白。我瞟他一眼,假装没看到,带着踏雪上前拜见王爷夫人。她抬手让我们起身,将请我们入府的目的大致说了说。

原来王府外传的事大多是真的:后花园锦鲤无故失踪,后厨鸡鸭莫名死去,夜半无人时窗外会有影子飘过……前两件事在普通民宅中也曾发生过,一般是妖鬼作怪。至于影子,应该是王府中躲着的妖怪四处走动,恰好被人撞见。

我沉吟片刻,拿出专业的态度:“单从事情来说,很难知道是什么所为。劳烦夫人差个家丁,带梓笙去后花园和后厨那里瞧一瞧,梓笙好作判断。”

她点头,往身后唤了一句:“元宝。”

她身边那个家丁身子颤了一颤,上前一步。夫人又道:“带活神仙去后花园和后厨那里看看。”

元宝的脸色又白了两分,领着我们往外走。我和踏雪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元宝一路走得极快,低着头匆匆领路,似赶着去投胎。后花园落花簌簌,鱼池水面如镜,鱼儿见有人影,受惊地躲开。我闭上眼细细察觉了一下,两道妖气。一道是寒梅的,另一道从方才起一直在我们身边。

我假装不经意:“这王府如此大,不住一段时间,应该很容易迷路。看来元宝你在这里也有一段日子,看着却颇年幼。”

他的脸色古怪,被我一问,身上那股异于常人的气息愈发浓郁,吞吞吐吐道:“其、其实我入府才没几天。今年不过十五六岁。”

我故作诧异:“唔,究竟是十五,还是十六?”

他愈发吞吐:“十、十六。”

我笑一笑,不再多问。

前往后厨绕了一圈,不见什么异常。鸡圈中有浓重的骚味,大概是有什么动物混入王府。元宝有些紧张地带着我们回正厅,又向王爷夫人道了一句“身体不适”,便匆匆退下。

王爷夫人道:“如何,能否查出是什么所为?”

我恭敬道:“恳请夫人给两日时间,让梓昔在王府四处认真查探。”

她挥一挥手准了:“那这两日你就先在王府住下吧。务必要将王府清理干净,务必要保护好云湘郡主。”

一般王府重要的都是王爷和世子,她只提到一个云湘郡主,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赢得机会住在王府,实在是再好不过。考虑到偌昔阁里还住着个傻帽神仙,我和踏雪决定先回去一趟,顺便收拾一些衣物和纸符,方便保护赵昀骞。

出府时依旧是浅玉带路。出府时换了一条路,景致却依旧唯美,如自然园林。曲折竹廊之下是粼粼湖水,细光浮泛,映在水榭上方似一道银河。水榭之中坐着赵昀骞和苏瑾嫣,弹琴合奏,琴声辗转,周遭薄纱帷幔纷飞,如神仙眷侣。二人偶尔抬头对视,郎有情妾有意,看得我甚是肉紧,连忙滚出王府回偌昔阁。

墨迟难得没有午睡,站在偌昔阁门口等我们回去。他远远站立,微微翘首眺望,如同一块望夫石。一身雪白的袍子融在暖阳之中,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走过去,他一眼看到我怀中睡得正香的踏雪,皱眉道:“怎地要你抱它回来?”

踏雪近来的伙食不错,一身黑毛油光亮滑,俨然一只帅气的雄猫。我伸手摸一摸它的脑袋:“近日它跟着我摆摊,一直睡得不太足。进村的时候它说累了,我便让它现真身,将它抱了回来。”

它睡得不太安稳,被我的声音惊扰,耳尖抖一抖,蜷缩着将脑袋埋得深一些,还细微地蹭了一蹭。我忍不住弯起唇角,将它抱进屋子,放在墨迟的软榻上,用被子裹好,才走出来。

墨迟站在树下,静静地瞧着我。我掩上门,走到他身边,笑道:“你平日有话不吐不快,今日怎么这么酸。有事不妨直说。”

依照他的性格,被我这样嘲笑,必定毫不犹豫地反击。他淡然地瞧着我,脸上没有半丝笑意:“无倾的事,你打算如何?”

突然这么认真我有些不习惯,愣了一愣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如何……司命仙君既然交得我此任务,我自然要认真完成。”

他缓缓瞧我一眼:“你真的,只将此当成任务?”

我晃晃手打哈哈道:“那是自然。”

他依旧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任务自然是任务,我不过借着任务,顺便还个人情罢了。

墨迟一动不动地瞧了我许久,才叹气道:“是便最好。我怕你一头栽进去,恋上那无倾,有你好受的。”边道边看向天际,摇扇道,“所谓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我不愿见你踏上那条不归路。”

他吟完那句酸溜溜的诗,回头用酸溜溜的眼神瞅着我,浑身上下似被醋泡过。我抽一口凉气,猛然向后退一步,痛心疾首地扶着额头,故作悲怆道:“红尘于我尽是浮云,此生……唉,怕是不会再恋上谁了。”说着还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我又何尝不想过点平凡日子,嫁夫生子?”

墨迟显然没能经受住这个惊吓,退了一退定在三步之外瞧着我。我抬起幽怨的双眼:“怎么了?”

他捂住胸口道:“你别这样,我看着……牙疼。”

我这才扑哧一笑:“你知道会牙疼,就少点感怀身世,忒矫情。”

墨迟不语,慢悠悠地摇着折扇。我凑近一些,邪恶道:“还是说……你也有一段悲痛的感情史?”

他偏头斜我一眼,一扇子敲过来:“仙者不得有情。就算能有,你以为我是你?为了那傻X庄元,弄得自己这么凄怨。”

我吃痛地捂着脑袋,听了这句话愣一愣:“你怎么知道庄元的事?”

他轻轻打个呵欠:“没事,你当我没说。”

我突然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调侃之后又该商量正经事。我将王府的状况和发生过的怪事大约地说了一说,顺便告诉他,我准备和踏雪一起搬入王府,以便继续保护赵昀骞。

墨迟微微一愣:“你和踏雪?那我呢?”

我道:“你不是要查狐妖么,进了王府肯定出入不方便。本姑娘将偌昔阁借给你住着就是。”

他立刻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王府现在如此复杂,你们进去,只有被杀的份。带上我,我去帮你们。”

诚然我也很想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去,毕竟多一个神仙,胜算总比一人一妖要大。可是王爷夫人原本请的只是我一人,带上踏雪,尚可以瞎掰说他是我的弟弟,需要我的照顾。而墨迟,我实在编不出借口,他的年纪可一点都不小。

他不死心道:“我可以变成少年模样。”

我道:“我哪来这么多的弟弟。”

他继续道:“我可以装成你的夫君。”

我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墨迟星君,这个玩不得。”

他意欲再说些什么,我及时开口道:“墨迟,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这件事,有我和踏雪就够了,你就留在偌昔阁吧。”

他慢慢垂下脑袋,似乎十分伤心。我瞧着他的模样,隐隐有些感动。他虽自大,心肠却极好,细微的事总记在心上。我伸手过去,打算拍拍他的肩膀宽慰他两句,他突然抬头正色道:“附近有地方请厨娘么?”

我愣愣地瞧着他,没反应过来。他托着下巴作思考状:“你们若是走了,偌昔阁没有人煮饭给我吃……这问题十分严重。”

我猛然收回手,为自己片刻前的心软感到十分后悔。

次日一大早,我与踏雪拎着包袱出门,墨迟起身送我们,嘱咐了许久,啰里啰嗦,堪比“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的那位孟母。踏雪难得没有与他杠:“得了吧,破神仙,你留在这里好好看家,小爷比你靠谱多了,梓笙不会有事的。”

墨迟干脆利落地忽略了它,对我道:“梓笙,谨记护好自己。无倾那边,尽力即可。”

我点点头:“那我走了。”

他又长叹一口气,顶着一副伤情的模样瞧着我,似乎还有话要说,憋了许久,憋出一句:“听我一言,保护之时……勿要与他太过接近。”

这句话让我很是在意,想问清楚,他却转身回了屋。赵昀骞是冥君转世,为何墨迟会叫我提防他?踏雪见我纠结,慢悠悠道:“他大概是怕你触到狐妖的逆鳞。”

原来当日在荣福客栈遇到的第二道妖气,是千年狐妖所发出。匆匆出现又匆匆消散,是在警告踏雪不许碰赵昀骞。墨迟大概是怕那狐妖将我当成敌人,所以才叫我小心。

我心中甚是疑惑,敢情那狐妖是打算独吞,所以才不许别的鬼怪碰赵昀骞,这几天保护他,是为了将他养得再肥一些?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倘若那狐妖真的在赵昀骞身边,墨迟为何不抓它回去复命,还每日出去找寻狐妖。踏雪听了我的话,耸一耸肩道:“所以小爷才一直才看那破神仙不爽,总觉得他待在你身边有什么阴谋。妖气的事,小爷第一天就对他说了,他却每日乐此不疲地早出晚归,说是找狐妖,实际打的什么主意,谁也不知道。”

这样一说我有些忐忑。直觉告诉我,墨迟不是这样有心机的人,但他这样做,我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原因。

倘若那狐妖真是护赵昀骞的,我倒轻松一些。万一不是,赵昀骞的处境一样十分堪忧。

所以现下是怎么想都不对,我默默叹一口气,和踏雪一起向靖南王府走去。

还有几日便是月圆。大批鬼怪聚在长安,光明正大在街上走来走去。色鬼斜趴在地上偷看姑娘的裙底,饿鬼瞧着街边的包子摊留口水,蛇精扭着婀娜的身躯左摇右摆,蜈蚣精眯着眼睛阴险地瞧着行人。整个长安上空笼罩着一层厚实的黑云,凡人肉眼只以为那是积雨云,夹着油纸伞在街上行色匆匆。

按这个势头下去,十五那天,长安就该变成鬼市了。我长叹一口气,甚是忧心。

荣福客栈门口站着两个人,一黑一粉红,我一眼瞧见,头更疼了。赵昀骞啊赵昀骞,这样的非常时期你还敢出来乱晃,是在考验鬼怪们的忍耐力么?

他们二人神色疲惫,衣摆上有许多皱褶,不禁让人遐想。对话低低飘来:“世子昨日款待,瑾嫣非常感激。”

“你我之间无需客气。下回那江南师傅再来府上,我再约你入府尝一尝点心。”

语气与态度温柔细致,对比与我谈话时,判若两人。

旁边走来一个小丫头,撑着一把浅粉色的伞,来接苏瑾嫣。苏瑾嫣将琵琶给那丫鬟抱着,接过伞盈盈回眸,微笑如清晨沾了露水的丁香:“那瑾嫣先回望月楼了,一夜未归,怕黄妈妈担心。”

他微微颔首:“好,月圆之夜再见。”

她才和那丫鬟一起悠悠然离去。

踏雪站在我身边,压低声音道:“梓笙你学学人家吧,这才叫女子!”

说得像我彻头彻尾不是个母的似的。我狠狠瞪它一眼,忽略之。

赵昀骞整整衣袖要往前走。我清了清嗓子,叫了一句“世子”,他回头,颇惊讶地瞧着我:“梓笙?你怎地会在此处?”

果然是有美人在侧,没看见我就算了,连脑子也不太灵活。我笑嘻嘻道:“世子,这可是大街,我出现在此处,没什么好惊奇的不是?”说着瞧向前方苏瑾嫣的娉婷背影,“世子与瑾嫣姑娘的关系不错。漫漫长夜将将过去,又有月圆之约。”

赵昀骞斜我一眼:“你勿要想太多。瑾嫣虽是望月楼的姑娘,但一直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我与她只是知己,并无其他关系。”

一口一个瑾嫣实在亲昵过人,句句都在袒护她的清白。不过,算不算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嘿嘿一笑:“世子你想得也不少。我只是见她抱着琵琶,觉得你们真真是好知己,怎么聊都不厌。”

苏瑾嫣淡粉色的身影向街尾飘去,在一群市井百姓中,如同谪世仙子。赵昀骞的目光跟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转角。我瞧着他的模样,假装随意道:“瑾嫣姑娘一看就不是庸脂俗粉,世子一定很中意她。”

他颇有深意地看我一眼:“本世子一向只爱貌美如花的姑娘。”

我没听出端倪,搓搓下巴道:“那世子为何不帮她赎身?”

他微微一愣,脸皮一动不动:“你问得太多了。”

最近仗着自己和他有些熟络,说话总是不小心失了分寸。瞧他这副模样,大概是被我戳了痛处。我耸耸肩:“世子你可以当我没问过。”

然后他就真的忽略我,沉默着往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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