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_祭天女配撕碎剧本养魔王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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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1 / 2)

“噢,对了,帮你搬迁井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人在准备了,”甄一宁表情轻松地随意开口,“等我去漠北后,他们差不多就能开始了。”

鬼抬起头,艰难地开口:“你,真的要去漠北了?”

甄一宁没想到逼他到这个地步,他依旧不泄露半点底,联想之前,这人为了不露身份,不惜用左手作画写字,以防止她认出他的字迹,便气极反笑。

“当然要去。而且今日傍晚就要出发。毕竟边关事情繁多,齐云英得快点赶回去镇守嘛。”

**

齐云英是真要在这天傍晚回漠北的,绮丽的晚霞里,她领着兵过京都城门,却见长公主和拎包袱的侍女站在离亭下,似等了很久了。

她挑挑眉,从马上跃下:“不是说不去漠北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嘘,闭嘴,为我腾出一匹马。”甄一宁不动神色望了立在城楼上的那一抹幽魂,扯了扯唇角。

齐云英当下心头一凛,以为有人在跟踪她,很快让人牵来一匹马。

甄一宁跃上马背,不再回头,跟上行军速度,直接加鞭去了队伍最前边。

浩浩荡荡的军队犹若长龙,朝着夕阳落下的方向而去,很快就直到没入霞光中,连最后一点痕迹都消失不见了。

暮色迟缓降临,城楼上冬风煞人,隐约又飘起了雪花。

一袭薄衣的鬼立在那墙头,怔怔地望着队伍消失的方向,竟也似乎感受到这冻彻天地的寒意。

他心底隐隐腾起一个麻木的念头——

她不会再回来了。

只要这么一想,一股撕裂的痛楚,便如钻头般在他五腹六脏里乱凿。

心底隐隐一个急切的声音,在驱使他追上去。

那声音质问他:你与系统做交易,不就是想让她醒过来吗?

如今她醒过来了,为何你却把人推出去?

他的心底空茫茫一片,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记忆。

他试着去厘清,只是徒劳,但身体却已经先于思想,跨出城楼,试图飘出去追她——

下一秒,一道巨大的力量,将他拉扯回去,重重弹在城墙上。

鬼重新爬起来,缓缓意识到,他身上背负着诅咒,即使她解开了东央宫的禁锢,他也出不去京都城。

除非将井口开到她的身边。

但现在,她去往千里之外,他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把井口开到那么远了。

鬼下了城楼,不想立刻回井底。

他茫然地游荡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有种恍若隔世的陌生感。

他并不知本该随“驸马”离开,远去漠北的甄一宁,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

甄一宁远远地立在人群里,看着他慢慢穿过即将收摊的街头小巷,走马观花似的,慢吞吞地围看摊贩手中吆喝的货物。

有西域来的香料,最新款的胭脂,晶莹剔透的琉璃珰……

他一一掠去,直到走到这条街的尽头,看见一家卖玩具饰品的小店。

世事变迁,玩具店也与时俱进,早就不再只卖小孩子玩意儿,老板逮着南来北往的客人,热情介绍自己从波斯进来的战象木雕。

“此乃龙涎木所雕,从那波斯进口的,收藏价值高,也不贵,真不看看吗?”

他顿住脚步,看了许久,似乎是想买,往腰间一摸,摸了个空后,才意识到了什么。

甄一宁心脏突然一揪。

她突然想起,多年前,每次谢慕景从边关回来,向来只跟她说有趣的见识,从不提及艰难凄苦。

有一回,他提及有个叫波斯的国家,会骑着一种庞然怪物打仗。

怪物名为“象”,从前中原地区也有,不知从哪朝哪代开始,那巨象就消失了。

她那时还未及笄,小孩脾气,便嚷嚷要见象长何种模样,为什么不留在中原。

无奈之下,他只得领着她溜出宫,说是去市井逛逛,看看有没有相关的画册或木雕。

自然是没找到的。刚好那段时间甄元诚不听话,她回来的路上,一直心情低落。

他便亲自排队,挤进攒动的人群,买到甜水巷口她最爱的芙蓉糕,哄了她开心。

甄一宁像是有了预感,继续悄无声息地跟上去。

果然,他在原地踌躇半晌,便穿过幢幢人影,朝甜水巷的方向飘去了。

甄一宁好容易追上去,一群刚下工的木匠却穿街而过,挤着那道白色的幽影,将两人隔开。

等她回过神时,鬼魂已经消失不见了。

甄一宁心头一跳,左右寻找一圈,没找到人,却发现角落里,一只刚刚被食铺老板用热油泼了赶出来,死在角落的小黑猫,回光返照似的,站起身来抖擞抖擞。

那不起眼的小黑猫从半空中一跃而过,悄然衔住老板腰上的钱袋子,利落地拖走。

甄一宁双目微微一阔,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小黑猫,又如法炮制,挤进甜水巷长长的队伍,从冒热气的屉笼里,拖走最烫的一屉,尾巴灵活地将钱袋子甩进铺子里。

不知怎的,那灵活眼熟的身姿,让她迅速联想起绮玉口中,从前养在东央宫的那只波斯猫。

甄一宁舔了舔唇角,放慢了步子跟上那毛色斑驳,受重伤的小黑猫。

热油烫过滋味并不好受,那猫勉强支撑着,没走几步,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一道白色的幽魂从猫的身子里飘出来。

他试图施展法术去挽救那只猫,却只是徒劳,最后轻轻叹一口气,将猫埋了。

而后,他拎着那屉芙蓉糕,缓缓往前飘去,一直到了巷子尽头,老樱桃树下,无人光顾的破烂秋千边上。

他坐上秋千,慢慢打开屉笼数了数,神情宁静地自言自语:“甄甄,漠北没有芙蓉糕。”

“我多买几个存着,若下次你回来……”

“用不着这么麻烦。”一道女声突然打断他。

那鬼浑身一颤,僵在原地,猝不及防抬头,声音似不可置信:“甄甄?”

甄一宁在秋千上坐下,没有看他,从他怀里拾起一枚芙蓉糕,囫囵吞下去。

才笑着抬起头,眼底似有水渍闪烁:“谢慕景,我说没那么麻烦。”

“什么芙蓉糕,什么铃铛琴谱的,你亲自送到我面前不就好了?”

“用左手写字糊弄我,还想把我骗去漠北,你居心何在?”

他下意识想否认,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他的手腕。

他浑身僵硬,躲避不得。

“你怎么解释?”

对上她灼热的目光,他张了张口,有些无所适从:“甄甄,我不是……”

“先等一下。”她没理他,拿另一只手扯下自己头上的束带,朝他凑过去。

他下意识要躲,甄一宁却已经眼疾手快地抓住他遮脸的头发,用自己的发带快速竖起来。

鬼苍白清隽的面庞暴露在空气中,没有那一层头发遮掩,他像第一次以鬼的身躯,看清楚这个世界。

甄一宁托着下巴,笑吟吟地对上他澄澈漆黑的双眸,微微一笑:“很好看嘛,为何要遮住。”

曾被一箭贯穿的额头隐隐作痛,他错开她的视线,抬手刚要遮住那可怖的血窟窿,下一秒,肩膀却被她轻轻抓住。

紧接着,她跪坐在秋千上,朝他俯下身,他只觉得额头冰凉疼痛的位置,被某个温软的东西覆盖,湿漉漉的。

她吻了那个耻辱的位置……

意识到那是什么后,鬼的头颅“轰”然炸开,险些被震得魂飞魄散,手足无措地想退开,又怕她摔到,终究只是僵在不断摇晃的秋千上,轻轻护住她摇摇欲坠的腰身,语调全然不像刚刚那般风轻云淡:“甄……甄,别,那里脏。”

甄一宁果然不再吻他额头,而是盈盈一笑,轻轻吻住他躲闪的眼睛,然后是苍白的唇。

直到鬼原本冰凉的躯体,都烫得快燃烧起来了,她怕把鬼搞坏,才退回去,老老实实坐在秋千上。

指尖却依然紧紧在抓着他:“现在承认你就是谢慕景了?”

那鬼妥协似的,轻轻叹一口气,不再否认:“人鬼殊途,公主殿下这又是何必。”

甄一宁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嗤一声,嘀咕道:“我都魂飞魄散了,某个人都把我拉回来了。”

何况你现在只是失忆。

也不知道这家伙记起来,他辛辛苦苦才抢回来的人,差点被他骗得远走他乡,会不会发疯。

甄一宁便是想想都很期待。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原名叫什么?谁害的你?”

甄一宁眯了眯眼,强调道:“看着我的眼睛,不许说谎。”

白衣鬼不知事情怎么到了这个地步,可好像只要对上的是她,不管她提什么要求,问什么问题,他都下意识不愿说谎。

他沉默片刻,还是缓缓开口:“我名为殷暮,乃五百年前,大陈朝人,不过史书上,记载的倒是另一个——谢瑾。”

“谢瑾?”甄一宁双眼微微放大,“就是前朝那个千古名相,文能连中六元,武能提剑斩匈奴,最终却杀了末朝皇帝音信全无的谢瑾?”

她轻咳一声,连忙描补:“我没有说你是乱臣贼子的意思。”

“就是我杀的陈帝。”白衣鬼和煦一笑,怕身上的阴气传给她,他有心离她远一点,她却紧跟过来,只得妥协作罢。

“我祖父功高盖主,陈帝便给了个谋逆的莫须有罪名,处死了我全家。”

“唯我一人侥幸苟且,便隐姓埋名,欲杀陈帝复仇。待位极人臣看清世事后,我却只想推了朽烂的陈朝。”

“我杀了陈帝,推进醴朝换下陈朝……真做了乱臣贼子,也无颜见泉下祖宗。按照我的计划,我本该死在醴朝开国皇帝焚烧宫殿的那场烈火中。”

额头上这一箭,是他有心让人射的,那里本刻着一个奴字。

他隐姓埋名后,烧了那一块的皮肤,却不愿将那耻辱的疤痕带入地下。

“可惜,不知是不是罪孽太深重,阎王不收我,让我做了井底的孤魂野鬼,不入轮回,飘荡几百年。”

甄一宁眨眨眼,笑起来:“这有什么好可惜的。”

“指不定,你就是投生错了朝代。若你真入了轮回,谁来认识我,谁做谢慕景,谁从皇陵里救我出去。”

暮色已深,月光悄无声息撒下银辉,落在她明艳的脸庞上,让人怦然心动。

他听见她说:“若非你,我早死千万遍啦。”

他听见自己心跳急促的声音,下意识握紧她的手指。

甄一宁微微一笑,起身抱住他,在他冰凉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许久以来,总算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心感。

“木木,你别动,让我好好抱下你,好累啊。”

“哦对了,”甄一宁摘下手上的那串金铃铛,抓着他手腕,认真系好。

然后轻轻开口:“这都是你从前送我的,现在物归原主了。”

温热的触感让殷暮恍惚起来,有种说不出的不真实感。

总觉得像是在做一个易碎的梦。

等他终于回神,低下头,才发现她微微舒展着眉,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轻轻收紧搭在她腰上的手指,心脏痒痒的。

忍了片刻,忍不住抱着她换了个姿势,悄无声息地俯下身,朝她艳丽如芙蓉的唇寻去。

触到温柔的一刹那,他心脏漏了一个节拍,刚要继续动作,突然“咔擦”一声。

朽烂的秋千终于承受不住一人一鬼的重量,绳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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