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瑾从她手里接过一个呈包裹状的帕子,轻轻的打开天青色手帕,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支步摇,一支青玉簪子。
“这支流苏金步摇本是一对儿,另一只是青玉簪子,当初刘老先生打造它们的时候,本是有一个美好的寓意,愿生命之中,能有你陪我,如今既然这支步摇要送给郡主,那这支青玉簪子定是要送给国公爷的,还望国公爷收下,成就了这圆满之意”,沐初棠清泠婉转,犹如空谷幽兰
晨曦下,沈恩瑾手中的簪子亮的有些刺眼,神情有些恍惚,时间好像停止在这一瞬,须臾,他声音有些沙哑,“好”
包好这对簪子,放进了自己的胸襟之中,“冲着这圆满之意,我也定会守护好这对儿簪子的”
小麦色的肌肤显得整个人刚毅不屈,此时脸上泛起的温柔与眼中的晶莹显得格格不入。
沐初棠不知是何原因,心口微微犯苦,北风卷起了额前的碎发,凌乱不堪,她抬起手,滞留在他左肩的上空,顿了许久,没有任何动作,终是什么也没做,把手背在了身后,
声音犹如细风般缥缈和煦,“长这么大了,感情这种东西在我的世界里从来都是可以衡量的,根据得失来计量着付出,这样,即使结局不圆满也不会有多难过,不过......师父对我说过,不要让自己的心关死了,或许这个世界也有不用衡量的感情,我不相信,后来,有个人愿意放弃一切带我离开,我还是不相信,再后来我就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所以这一次,我想试试师父口中所说的这份不用衡量的感情,所以......国公爷,还请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回来”
此处山路,又逢寒冬,荒凉萧索齐上心头,沈国公即将四十的年纪目光如炬,嘴唇微微干涩,他轻轻开口,“我会回来的,我会记住远在千里的京城,有一个女儿,等着我参与她的生活”
......
望着逐渐远去的两人慢慢消失在视野里,沐初棠疑惑,“你说沈国公回战场为何要带上宋亚舒?”
没想到沈恩瑾迟迟没动身竟然是在等磨磨唧唧的宋亚舒!
祁佑辰失笑,“宋亚舒自己嚷嚷着来的”
她不理解,难道他就没有自知之明?
冬日暖阳高照,金陵城郊金陵寺门外,哒哒晃悠着马蹄声响,女人未施粉黛,却美的恰到好处,沐初棠颦了颦眉,“你要......进去拜佛?”
祁佑辰扶着她下马,闻言,微微挑眉,“拜佛有何不可?”
她用着“我不相信”的目光直视他,祁佑辰随之附在她耳边,“求子!”
果然,他一笑准没个正经,沐初棠也不理拴马的祁佑辰,独自先进了寺内。
在寺里逗留着的沐初棠总觉得自己被监视了,顺着这种令人不舒服的目光,她来到了卧佛殿,眼前的景象却令她微微一怔。
卧佛殿不大,一进门就是眼前那座大大的卧佛,而殿内卧佛前的蒲团上慵懒随意的坐着一个华衣男子,男子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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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艳,却没有一股娘气,反而因着他高大的身高凌厉的眼神,从他骨子里透出一股子邪气。
男人是当今圣上第三子祁长司,见沐初棠怔怔的望着他发呆,他轻嗤,神色逐渐阴沉,“这不是辰王家的小厮吗?擦擦你的口水,本王知晓自己的样貌好看,但你若再这样看着本王,本王立马喊人过来挖掉你的眼睛”
沐初棠:“......”
都说贵人多忘事,上次在全福酒楼见过一次,他倒是没把自己给忘了。
她冲他行了个礼,“妾身祁李氏,见过王爷”
祁长司眼神里没有惊讶,望着她的神色意味不明,顷刻,缓缓开口,“原来是那个江湖女子,我当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沐初棠奇怪,不懂他这莫名的敌意来自哪里,不过,她煞有其事,“说是胆大也是过谦了,只不过确实是被王爷的外表弄得发蒙,偌大的江湖,也找不出一个男人穿杏黄色的外衣,着实是妾身见识浅了”
说完,她行了个礼,“看样子王爷还有事,那妾身就退下了”
沐初棠离开,祁长司静静挑眉没有阻止。
而她在卧佛殿的门外遇到了迎头赶来的祁佑辰,祁佑辰简单的与她交代了几句,便匆匆进了殿内。
沐初棠独自在外风中凌乱,难道......他俩是真爱?自己才是意外?
此时,卧佛殿的光景跟沐初棠想的一样,十分和谐。
卧佛前的两个蒲团上,坐着两个男人,皆是风姿卓绝,祁长司歪歪拧拧,斜倚着身后的案桌,“这几波暗杀缪正岩的刺客,经过审讯,都是出自于灵剑宗,怕是......元明宗不能独善其身了”
祁佑辰与祁长司行成鲜明的对比,身姿挺拔,正襟危坐,闻言,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怀疑他们口中的主上就是元明宗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