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散落在他厚厚的披风上,而后不见踪影,这样的小雪不比北漠来的狂野,却有婉约之美,和着凋零的万物,更觉得空寥…
廉琯衿此刻,看到了雪花,这样的盛景,很久没有见了,依旧坐在院中,吹着冷风,看着院前除了几只腊梅还惊艳着,四周,已是稀松…
不觉感叹,这似她自己的境遇一般,从风光无限,到寂寞一人,手上还在绣着师父交给的任务,突然有感而发,想起秋日盛开黄金菊,顺便还提了一首诗…
久没有这么文思泉涌,她手上也越来越快,终于收尾,思绪放空,一个不留神,竟难得的将针扎在了手指,一滴鲜红的血珠凝在指尖…
刚还觉得自己才华显著,看着手上的血迹,气冲冲的将秀盘一放,变得没了精彩…
“本王看这几月你是白关了,竟一点长进也没有!”
廉琯衿这里,许久不见人进来,就连廉靖远也没来几次,抬头看到眼前的人,怎能不惊讶“你怎么来了?”
“说你没长进果然是真的,刺绣扎手,足见功力不足,遇事败坏,心未必能竟,见了本王,不行礼参拜,看来,是朽木不可雕了。”
廉琯衿深知这个时候得罪他没有好处,看他的样子,谁知道是不是来考验自己的,这么久,也该让他们知道自己下的功夫,显然变了一个人,带着恭敬,行了全套周全的参拜大礼“臣女见过王爷!”
给他行此大礼的人,数不胜数,无比战战兢兢,诚诚恳恳,却只有她,好像褪去了所有的锋利,变得温柔至极,从见她的第一眼,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如此将锋芒掩盖,剩下的,竟然是他从未发现的美艳动人…
浓密的睫羽下,似乎藏着人永远也读不懂的故事,萧乐谋自认聪智绝伦,才华显世,不是肤浅的男人,此时也真的,为了这副皮囊折服了,竟情不自禁自我嘲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廉琯衿刚建立的温婉形象,一时间垮了,只一句话暴露了本性,却又瞬间变了回去“臣女的意思,不知王爷前来,有何吩咐?”
萧乐谋怎么不了解她,喜欢她这么乖乖听话的样子,也喜欢她桀骜带刺的样子,故意向前移了两步,将她逼到桌前,将身子探了下去…
就这么赤裸裸的朝自己欺负,廉琯衿暂且忍着,直到她的腰要折到桌子上,忍不住正准备反击,手还没推到他身上,他已经突然起身了,手中拿着着桌上的丝帕…
廉琯衿内心早将他骂了一遍又一遍,明明拿东西,非要将自己靠的无处可逃,再想到自己刚刚以为被他调戏委屈的模样,真是尴尬可气,她还没说什么,萧乐谋已经先开口了.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篱笆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原来,还真是高估你了!这点挫折都受不了吗?”
“臣女不敢,臣女不过随手拈来,刺绣的师父给了作业,怎么也要按时完成,更何况,王爷刚刚不是也说了吗,臣女都关了这么久,理应长些本事!”
萧乐谋看着她,还是一副小鸟依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占为已有了,才强作无谓朝她嫌弃“是吗?本王怎么看,此情形都正是应景呢?”
的确,这首诗仔细看来,是在诉说自己孤苦寂寞,怎么解释都有些解释不过了,她也的确有这样的感受,低着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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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反而默认…
看着她,闷闷不乐,萧乐谋,才不再继续拿捏她,故作嫌弃的朝着丝怕看去…
“这手艺……也不过如此!”
“王爷要平心而论,怎么救不过如此了,这等绣工,比精湛有名的刺绣的师父,也不能说差吧?”
“你说的有名,都是浪得虚名吧?”
廉琯衿看他分明就是有心有意挖苦,争辩还有什么意义,干脆不理论,自个嘟囔起来“分明强词夺理,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没见识,不懂行,也不瞧瞧自己用的帕子,不是脸皮厚根本拿不出手!”
“你说什么?”
“臣女说,王爷您说的是,臣女会更尽心尽力的练习,若有荣幸,还要向二王府的绣娘学一学,不然这等卑劣的手艺,秀出这么难看的东西,污了王爷的双眼可就罪该万死了!”
这么阴阳怪气才真的像她,萧乐谋冷冷一笑,竟难得不嫌弃了“本王何曾说过难看了?”
说着他一手从身上掏出叠的整整齐齐的帕子,一手伸去拉起她的手,落与自己的掌心,轻柔的擦去指尖的血迹…
他感受到,她的指尖没有温度,就像院子里寒冷的风,心口突然一滞,即使知道,几月的禁足,于她,不是多么残酷的惩罚,依旧心疼了…
“疼吗?”
他的口吻,尽是男人对女人的温柔…
对上他的双眸,那双温暖不了的眸子,竟柔情似水,廉琯衿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猛地将手收了回来“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这样的事,的确不该他能做的出的,他心里清楚,变了那副不可反驳,“本王的帕子脏了”。
廉琯衿看到他手中翻过的手帕,那滴鲜红的血迹,是自己的没错…
就知道他不安好心,这么快就露出本性,反而好对付“又不是臣女要王爷这么做的,臣女有什么办法?”
“你的意思,在怪本王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