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在泓心还小时,那时爹尚未皈依均衡教,只是颇有些了解。某天他将一张地图带回了家,将其称之为“圣域”。
而如今,泓心跟随徐秉行走在徐府的屋宇楼阁之间,却有些似曾相识。
徐府的人都很和蔼,在徐秉的带领下,泓心进了内室。
徐秉:“这位是夫人。”
冉夫人适才为小楣又闯祸发愁,听说徐大人“精挑细选”了小楣的贴身侍女,自然满怀欣喜。
“您好~”泓心跪伏作谢,进门后,徐秉已吩咐下人为她更了一身新衣,梳洗罢才登堂入室。
冉夫人见她落落大方,又温文尔雅的模样,本十分满意,却在看见她头上的佩饰后愣住了。
“这金木犀花发饰,是谁给你的?”冉夫人忽然急切地问道。
“这...”泓心愣了片刻。
“几年前我生了场病,爹为我祈福求来的,痊愈后便一直当作护身符随身携带。”
冉夫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怎么,不满意么?”徐秉问冉夫人。
“怎么会嘛~”冉夫人笑着回答。“毕竟是徐大人‘钦点’的人选。”
“也是,哈哈哈哈。”徐秉尴尬地笑了笑。
冉夫人亲自将泓心扶起。
“不必夫人多虑...”
“别说见外的话...”冉夫人忽然贴在她的耳畔,喃喃几句。
“从今往后,收敛些,木讷些,无论你从何而来,都不要再提及,懂?”
“哦...”泓心虽然一头雾水,但也不可能再深问。
“我明白了,夫人。”
“明白就好。”冉夫人拍了拍她的肩,又提高了声调。
“不必见外,以后我们也是一家人了。”
虽有些波折,但总体而言入职的经历比泓心预想的顺利得多,况且徐大人说,徐府的千金大小姐不过“有一点顽劣”。
“愈是大户人家,愈发含蓄内敛,愈是家徒四壁,愈是张扬炫耀。”泓心深知这个道理。
因为在前者眼中,后者可望而不可求的事物,往往已司空见惯。
当然,小楣很快就打破了泓心对大户人家抱有的幻想。
她按照冉夫人的指示,穿过长长的回廊,绕道后院,见门扉半掩,轻叩几番,无人应答。
“大小姐。”她轻声道。“我是新来的侍女,夫人虽说无需多虑,但我觉得还是要与您见见面,如果您觉得合适,咱们再...”
仍旧无人应答。
“大小姐...这个时间您应该不在休息吧...”
不对,泓心拍了拍头,惩戒自己的疏忽大意。
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什么概念?人家的兴趣爱好是咱凡夫俗子能想象的么?没准人家正习字或是作诗,再不济,刺绣织衣。人家大小姐正陶醉其中,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泓心思量一番,觉得还是在门口等待一阵好。
“说不定还能给大小姐留下些好印象。”于是她满怀欣喜地挺直身子,竖起耳朵听屋内的动静。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泓心实在撑不住了。
“这大小姐到底有多强的定力?”她好奇地向内探出头,却发现屋中一片狼藉。
桌上的花瓶碎裂,娇嫩的水仙花耷拉着,宣告这里发生了不妙的事。泓心大惊失色,顾不上答应冉夫人和徐大人的礼数,推门而入。
“失礼...了...”泓心端着的糕点散落一地,她看到,一个人倒在桌旁,身上蒙着被子,似乎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地上满是殷红的血迹和打斗挣扎过的痕迹,一道鞋印顺着床沿一直延伸到窗外。
“楣大小姐...出事了?”泓心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之前一切的顺利都仿佛老天爷在和她开玩笑。
为了不引起惊动,泓心并没有立刻禀报,而是选择先检查一番。
她靠近“尸体”,缓缓蹲下神,鼓起勇气,掀开了被单...
“诶?”被单之下并非尸体,而是用棉絮堆成的人形,正当泓心迟疑时,一个身影从她背后袭来。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倒了她,锁住她的双腿,胳膊肘顶在她的后背上,握住泓心的手腕,反捆到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