楣以为老仆是在暗示自己该提高一下仆人们的待遇了,她和老仆们很熟,偶尔也会开开玩笑。
“嫌冷的话,去正堂,正堂炉子烧的旺,暖和。就算父亲在也应该不会赶你们走。”
“这...正是徐大人在才冷。”
老仆见楣还在品鉴糖葫芦,又补充道。
“您还是自己去正堂看看吧。”
楣茫然不解地走进正堂,顺手把开着的门关上。
“不随手关门,可不冷嘛。”楣自言自语道。
“你还知道有个家啊。”徐秉的声音如雷贯耳,楣正吃的尽兴,差点被呛到。
见徐秉坐在正中,神情不同寻常地严肃,屋里没有其他人,被训斥的就是自己。
回想起这两日做的事,的确有些过分了,她放下糖葫芦,规规矩矩地跪坐到徐秉面前。
父亲为什么会生气?楣苦思冥想,应该是这两日外出太多,有点不着家了,对,所以父亲才会那样训斥她,老仆在门口,也是等她回家。
“孩儿不敢了,日后出行一定与您和家仆们报备,不再让您费心。”
“什么孩儿?我徐某坐得端,行得正,不曾记得养过你这等家贼!”
徐秉将手中茶杯摔得粉碎。
家贼?为什么要这么说我...除了在祥荣村那次,父亲从未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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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动了官印和文书...我又没弄丢!”
“不就是?你把官场当什么了?知道这些文书和官印关系多少条人命吗?皇帝密诏的信史就这么让你随意差遣?会耽误多少事?你承担的了这个责任吗?”
“可我也为了要紧事啊!”楣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的礼节,起身争辩。
“你那...也算要紧事?”徐秉冷笑一声。
“官场非儿戏,休信口胡言!苍蓝城下面的事你根本一无所知!”
“怎么就...不是了...”楣淌下委屈的泪。
她手指着徐秉,一字一顿地说,语气如同质问徐秉。
“您真的了解过唐咲和霙姐姐身上发生的事吗?您真的理解他们的不幸吗?这起无名的案就白纸黑字地记录在文书上,您,为什么,无动于衷!父亲您...孩儿想您是变了,是不是升官得意忘形了?孩儿不敢多问,但,您若依旧如往日般体恤民生,为何偌大苍蓝城仍无所改观,为何您把那官印看得比人命都重要!”
“你...你...”徐秉气得浑身颤抖,怒视着徐楣。
“我告诉你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当我什么都不懂,我都,看在眼里。”
“来人!”说罢,在门口恭候多时的家仆涌进了屋,架住楣往外拖。
“干嘛...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目无尊长,出言不讳,毫无规矩,拖出去打二十杖!打完关禁闭。”
徐秉似乎抉择许久,才狠下心说出这句话。
“即日起,你我断绝父女关系!”
楣听到这句话,再不挣扎一下,任凭家仆把她拖出屋。泪水沾湿衣襟,她也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又下雪了,晶莹的雪花落在楣身上,融化在一道道绯红中。
霙将织好的围巾举过头顶,心满意足地笑了。
忽然她闻到一股烧焦味,是唐咲在烤一大块生牛皮,他已鼓捣这块牛皮整整一下午了。
“喂!咳咳咳...你不觉得呛鼻吗?”霙不满道。
唐咲听罢,默默地打开窗户,熏烟顺着窗口散了出去,而新雪也顺着窗进屋,落在唐咲鼻尖上,他看向雪花时,无意间对眼,逗得霙哈哈大笑。
“人家会不会看不上你织的围巾?”
“怎么可能?”霙洋洋得意道。
“我的围巾不仅仅是凛冽寒冬的温暖,也注入了对妹妹满满的爱意哦~”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沉重的叩门声,唐咲有些迟疑,但还是开了门。一位身材丰腴高挑的女性站在门外,衣服上已积了一层雪。
厚厚的棉衣下,是掩盖不住的尊贵的妆容。
唐咲下意识地将她请入了门。
“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二位的...小日子?”她摘下帽子,霙在她脸上看见了楣长大后的影子。
“你就是钟霙吧,有些关于楣的事需要谈谈。”中年妇女和蔼地说。
霙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又看见唐咲仍一头雾水地站着。
“还愣着干嘛?唐咲,赶紧收拾屋子,给客人上茶嘛。”
唐咲经过时,她凑近轻轻说。
“你看,这不就被人家看上了嘛~”
(本章完)